天阳市的远郊边外有几处云山悠远,青竹翠绿的幽寂村子,名云上集。
那年头流行这么一句话:‘悠闲的前提是有钱,没钱的悠闲,那叫二流子。’
和大多数农村孩子一样,楚阳阳不是有钱人,也不是二流子,他只是个起早贪黑的勤劳高三学生。不同的是,他从十一岁起便已学会一边上学,一边抽空找各种脏活累活以维持他和残疾老爸的生计。
他今天收工很晚,可心情却不错,因为他在工地上挖到一块貌似很值钱的古玉。
夜很深,云上街渐无行人,路边电线杆的倒影横着瓷砖红瓦,零落的蛐蛐声和单调的脚步声将暗夜衬托得寂静而又幽深。
楚阳阳把玩着手中透明而毫无无杂质的塔玉,就像手里捧着花不完的钞票般让人心安,吹着口哨行走在灯光昏暗的街道,阳光的脸上,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柔和的涟漪,眉毛弯弯的,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特别是眉毛下那双炯炯有神的眼,正闪烁着淡淡的不似人类的赤红锐芒,波光粼粼的眸子内深邃得犹如暗夜深处的无尽星空。
整条街道拐拐弯弯的也有一里多路。
不过,楚阳阳家住在村尾,几乎也算是远离了街道。
到家的时候,父亲楚天北已然睡下。
扑面而来的食香,让他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更加渴求,肌体对能量的直接需求就像是长年累月未经人事的需求一样,不可抗拒。
饭桌上摆放着余温尚存的馒头,玉米羹,酸汤豆米和大葱,盘子中还有几片让人看之馋意陡浓的腊肉片。
可是,楚阳阳吃了几口之后再也没有胃口,反倒是胸口有些发闷,恶心想吐,像是感冒了。
其实,说是感冒也不全像,胸闷之后,便是浑身乏力,体表冒出了虚汗,除了眩晕,还有些气血虚脱之感,大概是累到了。
对于身子强壮如牛的楚阳阳来说,这样的疲倦和小感冒眯一觉就能好,再不行,喝点姜汤,泡个热水澡什么的。
可是,此刻的厨房除了一些使用得锃亮的家具,别说姜汤,就连热水壶都是空的,更糟的是,墙角上那用四块黄泥板搭建而成的天然煤炭炉也已然奄奄一息。
当然,电炉还是有的,只是为了节约用电,两爷崽都很少使用。
楚阳阳脑袋越发眩晕了,他有些神情恍惚的扫视一圈简陋的厨房后,拿起他爸楚天北用矿泉水瓶盛着的包谷酒咕噜着便是几口。
烈酒入肚,肠胃一阵火辣灼热,这显而易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