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枢在尚书府的时候是个弄儿,本就是供男人们亵玩的,因此他从七八岁起便谙熟主人的心理。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连行为举止都有自成一套规矩,见人说人话,见鬼便敷衍,三两句便把宬香哄得五迷三道。
他本不想活成这样,但也没有办法,从前在尚书府,他还可以靠身体博得主人的宠爱,但如今跟了公主,连做男人的资格都被夺走了。虽说公主是看中了他的相貌,但一个人的青春能有几年?等到年老色驰的时候,还不是要被弃如敝履?
所以,要在年轻的时候,迅速博得公主的宠爱,成为公主的弄儿,那便比跟着尚书公子要体面的多了。
他温温吞吞的舔饱了笔,照着宬香写的几个字,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他练了许多年,模仿字迹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童子功,没什么可自豪的。但宬香公主没有见过,只觉得两个人写出一模一样的字,实在神奇。
“真像!简直太像了。”宬香公主坐在赵枢身边,惊讶的望着纸上的那两个字。
“奴婢从前跟尚书公子读书的时候,曾听公子说过,模仿字迹,便是探知笔者的心境,模仿一个人的笔迹久了,便会心意相通。”
宬香频繁的眨眨眼,这话乍一听是僭越无理,但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完全没有那种让人不快的感觉。心意相通?宬香心里隐隐有些特殊的感觉,只是她说不出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赵枢温然望着她,反倒把宬香看得脸红,但每当赵枢扭过头不看她时,她又多么希望赵枢赶快转过头来。
宬香从碟子里捏起一块桂花糯米糕,但只是在手中捏着,半晌也没送到口中去。
赵枢在尚书府也算是阅人无数,虽然他只有十四岁的年龄,但心理上却比四十几岁的成年男人还要成熟,对付宬香这种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他简直是指哪儿打哪儿,手到擒来。
宬香这样的反应,不必说,一定是对自己动了心思,赵枢暗暗得意,火候还不够,需要慢慢熬制。
赵枢放下笔:“公主这下可相信奴婢了?”
“相,相信。你抄吧。”宬香抿着嘴儿,把自己抄好的一篇递到赵枢面前。
若是平日里有人替她抄写,宬香早就似脱兔一般溜去玩耍了,哪里静得下心?但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就莫名的想要坐在这里瞧着他写,他写的很慢,但每一笔都很像。像的让宬香眼花缭乱,好像是自己的手在跳跃的灯影里徐徐勾落。
“公主,您总看着奴婢干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