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之前那般得意洋洋的劲头,再想起陆子安提出根雕时的情形,臊得他无地自容。
旁边的陆子安看出他情绪不大对,虽然这文康的身份存疑,但他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毕竟这是卓老爷子的寿宴,所以低声道:“这只是个活动,不是比赛,平常心。”
他是好意,文康也听出来了,但是他却更加不能理解。
为什么?明明他爷爷上次害得他都被人砸了一砖头,他不是应该恨他吗?
明明爷爷说他的技艺已经无人能敌,可是他却看得出来,陆子安于木雕上的造诣比他强出很多。
他感觉太阳穴一突一突的涨,将放大镜还回去,放下陆子安的作品,忽然伸手拿起了搁在一边的刻刀。
这个举动吓了一直盯着他的卓伦一跳,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声喝斥道:“文康,你特么别发神经!这是我爷爷的寿宴!”
“你帮我改一下。”文康却根本没看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子安:“我的那个根雕,你如果能给我改好,我就相信你真的比我强。”
陆子安微微皱眉:“那是你的作品,这只是个活动,你不用这样。”
每件作品都是匠人呕心泣血之作,一般情况下是不能给人修改的。
但是文康非常坚持:“如果你能修改得更好,我就心服口服。”
其他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看着格外坚持的文康都感觉有些奇怪,却因为不清楚内情不好开口。
最后是卓伦将文康的手往前一推:“陆先生你就答应他吧,这人特别倔,你不答应他估计不会消停。”
不知道为什么,陆子安觉得文康的固执让他感觉很熟悉。
“好吧。”陆子安接过了刻刀,站在《福桃寿星》前仔细观察着。
那棵扭曲的松树是整幅作品的败笔,文康输也是输在这一点上。
陆子安略微打量了一下,发现文康这一半根材跟他的那一半有所不同,形态和枝杈并不多。
他沉思片刻,直接落刀在了那棵老松上。
在他的刀下,那扭曲的松树逐渐被雕琢成了两个人形,他因材施艺,一步步进行取舍、雕琢,不一会儿,便雕出了笑容可掬的福星和禄星。
垂至地面的松枝被他略微修改了一下,改成了一朵朵祥云,连绵悠远,串连在福禄寿三星之间,让整幅画面显得更加完整而自然。
最后只留下多出的一根粗大的枝杈还没有雕琢,他换了柄刀子慢慢进行雕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