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
门开了,但从外面走进来的却不是付景修,而是一脸担心模样的何秋圆,而且她也不是走进来,而是冲进来的,刚进来就焦急的找着严月,因为玄关处有陈语在,她就停下来问:“阿姨,请问你认识我干妈吗,她叫严月。”
陈语有些懵的让开身子:“在客厅。”
“方教授。”陈语看到门口的方西乔,有点明白了,笑了笑,“月亮喊你来的吧。”
方西乔点了点头,虽然尽量让自己没有何秋圆那样毛躁,但眉间那抹忧愁好像是深刻在里面,怎么也抹不去:“她在里面吗?”
“在里面呢。”陈语往里面指了指,然后带着方西乔往里面客厅走。
在前面的何秋圆已经风风火火的冲到了客厅里,猛冲到了刚坐在沙发上的严月怀里,让严月有些受不了的皱眉,在后面进来的方西乔也跟着皱起眉头来:“你没事吧?”
严月边伸手把何秋圆抓住,边抬头去看方西乔,笑着摇头:“没事。”
“月亮你还拖家带口的来陪我啊?”陈语打趣了声,往饮水机那里走去。
严月见状,赶紧起身,过去推着陈语往外走:“他们不喝水的,喝也不差你这一口,先去医院看看吧。”
“要是你做我老公多好。”陈语任由严月把自己推出去,心里就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真温暖啊,这灼烧感叫做温暖,“或者我做你老公也行。”
“等同性恋合法了,我就嫁给你。”严月也接了话下去,然后对方西乔使了个眼色,“走吧。”
因为自己的红眼睛,怕吓到人,也怕被人当怪物一样的看,所以陈语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听着严月的话,一下就想到了方西乔,立马就义正言辞的摇头:“可不行,方教授得吃了我不成。”
方西乔和何秋圆站在原地,十分懵的对望了一眼,这对望有些难受,方西乔需要低头,何秋圆需要仰头,然后何秋圆就反应过来跟了上去,方西乔也立马跟了上去,然后把门给关好。
到了医院后,严月马上就带着陈语去做了检查,在外面坐着等的时候,方西乔有些不相信的开口:“你真没事?”
严月看着方西乔,抿嘴摇头:“我能有什么事情。”
方西乔的担忧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间,没有散开过,看见严月那个微信消息的时候,他的心真的猛沉了下去,虽然目前来看,严月是想送陈语来医院,可不带着严月去做个检查,他还是有些不安心,而且严月还有两个疗程没做,现在也该做第四疗程了。
他有些踌躇开口:“要不还是去检查一下吧?”
严月刚准备说话,何秋圆就马上应和:“对啊干妈,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要是受伤可必须要去医院让医生看的。”
“谁跟你说干妈受伤了?”严月忘了回答方西乔,一时间被何秋圆的话给吸引了。
何秋圆指了指方西乔:“方叔叔说干妈要去医院,还让我乖乖的留在家里。”
方西乔立马轻咳一声,然后双手插着裤兜,低着脑袋,严月瞥了一眼,然后走了过去,声音有些不敢置信的微微上扬:“你竟然想把小圆一个人放在家里?”
“是啊。”何秋圆立马告状,“方叔叔都不想让我陪着干妈来医院。”
严月叹了口气:“方先生,小圆她很害怕自己独处,下次…”
“你不是没有把你的病告诉任何人吗?”方西乔低声快速的说了句话。
要是平常人可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严月听清楚了,所以她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脸上也带了内疚,先前心虚低头的是方西乔,现在时候她内疚的低头:“方先生抱歉,那时候消息发的有点仓促,所以没有说清楚,我没事。”
方西乔吸了口气,然后笑道:“你没事就好。”
“方先生你是不是不开心了?”严月瞧着这笑,总觉得里面还有一些受伤在里面,她的心更内疚了,还有些心痛。
何秋圆见状,也立马开口弥补,她还指望着听那些法律呢:“其实方叔叔也是怕我跟来会哭,而且方叔叔那时候看到干妈的消息,整个人都拿着手机楞了好一会。”
好了,何秋圆这样一说,严月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内疚之中,方西乔却是抿唇浅笑着,先是告状然后又帮他,这孩子还真是鬼精鬼精的,不过做的确实是挺好的。
“小圆。”严月好像是做了一个什么决定,偏头严肃的去看着何秋圆,“把眼睛给闭上好不好?”
何秋圆不解:“为什么啊?”
方西乔也不解,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人。
“闭眼睛的话,今晚有菠萝肉吃。”严月笑眯眯的抛出诱惑。
何秋圆立马就用双手捂着眼睛,小孩子总是无法抵挡美食的。
“你这是在干什…”
“对不起。”
严月伸手捧着方西乔的手,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她现在已经完全掌握这个男人的所有习性,要是平常她肯定不会这样,但今天确实是她的错。
方西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有些懵,这一个星期来,因为有何秋圆在,所以他都只吃到过几次严月的唇,那都还是偷偷吃的,明明他们是恋人,却要跟做贼一样的接吻,本来以为到晚上应该就可以了,结果何秋圆硬要严月陪着睡。
不过他心里确实是开心,他去握着严月的手,真凉,但她的心是暖的,暖的让人都不忍心去责怪她的粗心,因为她刚刚责怪他的时候,都是带着一些温柔的。
其实如果能经常被严月这么责怪一下也挺好的,这个女人的主动总是那么让人着迷,那么让人享受,哪怕只是一个吻,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等到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陈语被告知需要留院继续做一些检查并进行相应的治疗,至于什么时候能出院的,得看她身体指标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而且陈语也开始发了低烧来,可能是酒精引起来的,需要有人守夜,因为怕后面会变成高烧。
严月本来是想留下来守的,但后面团队的那些人听到陈语住院的信,也就组团买了东西来看,不过他们也只以为陈语是生病住院了,关于陈语老公出轨的事情一概不知,不过张明是真的知道的,因为张明没有跟着团队的人一起离开,而是留了下来,然后让严月回去了。
他要留在医院里守夜。
“你这样不好吧?”陈语瞥了眼坐在病床边的张明。
张明嗤笑一声:“得了,付景修那点破事我还能不知道,还怕他看到误会呢?”
陈语翻了个身,背对着张明,声音虽然还是嘶哑着,但其中的凛冽丝毫不少:“误会个屁,我是怕离婚的时候,他学顾凤那套,拍些我们的照片让法官倾向他那边,我可不想把心喂了狗,最后还捞不到好处,你大方愿意把钱都给顾凤,我可不大方,而且他也不大方,愿意给情人买那么贵的香水,对我十二年就没买过什么。”
“那你当年还愿意一个劲的跟着他。”张明嗤之以鼻,双手抱胸,“后悔了吧,当年跟了我多好,知根知底,还任你奴隶。”
“……”
陈语没有再继续接话下去,张明也悻悻闭嘴,在张明想开口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的时候,陈语的声音幽幽传来:“我不后悔,现在发生的事情,当年的我又并不会知道,而且那时候…他是真的有爱我吧,我也很爱他,没有想过要跟别人在一起,他妈妈三番两次的悔婚我也能忍,那是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能够这么忍耐。”
“那…要不原谅他一回?”张明挑眉,这一番话说的很有大方原谅、且行且珍惜的意思,语气也有点不屑,“以后看紧点他。”
“滚!”陈语侧着身子有些不舒服,最后又躺平了身子,剜了张明一眼,“我只是不后悔当年和他在一起,他都绿了我,我还原谅,我是家里开牧场的,草场太少了,需要他给我?”
“那你担心个什么,我们是从小长大的发小,我追了你这么多年都没结果,法官还能相信你刚结婚没几个月,就突然爱上我了?”张明翻出了一个巧克力吃着,这是他买来看陈语的,最后还是进了他嘴里,“而且放心吧,只要你想争取婚后共同财产,我手里的东西能让付景修净身出户。”
“没想要打官司,打算先和他商量一下和平离婚。”陈语还是不想闹得很难看,而且打官司浪费精力,然后她猛地看向张明,想起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她和张明聊了这么久,但…“话说你是怎么知道付景修出轨了的。”
绝对不会是严月告诉他的,陈语是了解严月性子的,别人的事情她不会随便张嘴说出口。
张明傻笑了几声,有些心虚,毕竟他瞒了这么久没说:“有次加班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在路边看到的,我还问你付景修有没有什么远房表妹呢。”
陈语死咬着牙,手也紧紧抓着被褥,眼神已经凶的能杀人:“他个狗娘的,不会刚和我结婚就出轨了吧,一定要搞得我是个失婚妇女才行?”
“你这可是在歧视所有离婚的美少女啊。”张明调侃了声,他知道陈语这人不希望别人用一种同情的语气和她说话,所以来了这么久,也就刚开始的时候煽情的安慰了几句。
陈语拉过被子,蒙过头:“还难得你会夸我。”
离婚美少女,她也要离婚了。
“您老的耳朵是怎么回事,你这还没离婚呢。”张明伸手去拉被子,“你想把自己闷死啊。”
陈语紧紧攥着被褥,没应。
“用不着为了一个男人去死吧。”张明不放心的继续拽,“我被人婚内出轨,还被绿到养了小白脸的孩子好几个月,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要做爸爸了,结果是外头那匹马的种,我也没有要去跳河。”
陈语咽了咽口水,闷闷的低吼了一声:“闭上你那张嘴吧,我要死也得死在付景修的面前,让他天天做噩梦,跟情人在床上滚的时候都要痿下来。”
“有魄力,不亏是我喜欢过、追了十几年的女人。”张明笑了一声,听见这话也算是放心了,把手也收了回来,继续坐下守着。
很快,张明就注意到被褥有一点点的颤抖,但他也只是轻轻的瞟了一眼,然后也没有再管。
躲在被褥里的陈语还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眼睛一直掉、一直掉,怎么也止不住,她觉得都怪张明的那句话,什么有魄力,她要是有魄力,当初在宾馆的时候就应该直接冲上去,抓住那对狗男女,而不是跑回梧桐市,躲在房间里喝了三天三夜的酒,还幻想着那个人发现不对劲后,能跑回来找自己呢。
可最后的结果呢,三天了,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回来,连半通电话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哭的累了,她在半梦半醒之间,好像看到了张明很焦急的在喊自己,然后医生也来了,给她做着检查,隐隐约约听到她好像是突然发起了高烧来,需要快点降温,不然很麻烦,要是一直高烧,可能会死或者是变成傻子。
妈的,她不想变成傻子啊,要是真成了傻子,不是就任由付景修摆布了,付景修把情人带到自己的面前做那种勾当,她还不知道的傻笑。
这样还不如死了。
但她也不想死啊,为了一对狗男女丢掉自己的命,真的不值当,她第一次这么明白要怎么去解决付景修出轨的问题,要是她度过这一劫难,一定要去果断离婚,争取更多的财产,然后去泰国、新加坡、印度尼西亚,包养美男。
她快要唱出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