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出一抹骇人的微笑,他明白发生了什么,所有的组织成员,都疯了,他们全副武装,负枪荷弹,身披统一的防弹衣和战术头盔,漆黑如夜的滤吸面具,阳光在无数如黑洞般阴沉的圆形镜框中,化作无数微小刺眼的亮点。
只为杀死自己。
时间的概念仿佛被轻易抹除,咆哮呼啸嚎叫奔踏的人群,在一瞬间如同海浪的塑像纹丝不动,由漆黑的生铁铸造,从四面八方而来,以势不可挡的劲头涌向自己,而在远远的左侧,那扇门就是出口。
那扇门没有丝毫特殊之处,人群从那黑洞洞的通道奔出,几乎绕了半个大厅,远远地处于视线的那一端。
但张智宇就是知道,他就是知道。
黑暗的尽头,微微闪耀着无限的光芒,那从未存在过的颜色,隆隆轰响着从未存在过的声音。
唯有那一间。
这只是个梦。
爆裂之声,炸裂开来,轻易掩盖了震天动地的脚步,弓弩打着旋迸发而出,枪口轰响着咆哮的雷鸣,吞没于海涛间,从内部撕裂了一切,掀起更为疯狂的巨浪,化作无数水滴,直坠而下。后方的人潮飞腾起来,被巨大的冲击轰向十数米高的天空。
张智宇被巨大的威力震撼了一瞬间。
一切都只是梦。
第二支弩箭。
前方,成员们如同雪花般四散飘落,风卷残云,尸横遍野,然而成员们踏着堆满走廊的尸体向前冲锋,两者的距离指数式锐减,左侧的士兵们就快冲到鼻子前了。
张智宇双臂迅速端起,向两侧一路撕裂着炽热的空气。
齿轮和弓弩交错的机械爆鸣,无数齿轮不断粉碎着左侧成员们的身躯,粘稠腥臭的鲜血*瀑布般四处飞溅,支离破碎的肢体内脏碎石般四处翻飞,一支又一支弓弩大面积创伤着前方成员的队伍。
胸口仿佛被几块小石头轻轻击中,张智宇怔怔地望向破碎衣物下泛起的光芒,那从未存在过的光芒。
扭曲破裂的子弹如雨般轻轻落下,有的甚至被压缩为白纸一般薄厚。
射击的成员刚刚稳住身体,便被身后疯狂的人潮碾压粉碎。
因此,唯独没有子弹冲向他的头颅。
弓弩和齿轮的弹药在同时耗尽。
砸出空掉的枪支,甩下背包,向斜上方死力抛去,解下那把奇形怪状的冷兵器,俯下身体避开子弹,他甚至可以看到无数子弹撕裂着空气,一路留下烧焦味和透明的环状裂痕,远远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