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已经快凑到了自己脸上,他还是掉头朝后面走去,独留小伙计一人呆立在无比阁门前,抬起的手臂久久都没有落下。
“不吃了,改天......改天再来。”
他落荒而逃,却没有发现在调转身的那一刻,脚腕上的痛楚完全消失了,他步履如飞,逃得比一只兔子还快。
“这是......怎么了呢?”小伙计眨巴着眼睛,笑容尚未从脸上褪去,挠着脑袋干笑了几声。
***
自然有人知道这是怎么了,荣姨坐在账房里面,指尖点着桌上的算盘,却许久都没有拨动一颗珠子。平日她都坐在这张桌子旁,一边透过窗子巡视阁子中的景况,一边将这把算盘拨弄得“咔咔”作响。可是最近,她是不用记账的,一桌生意都没有,还需要记什么账呢?
荣姨眼睛中汇聚着一抹幽光,手指拨动一颗算珠,珠子一响,她的心脏跟着猛地震颤了一下:是谁?是谁在作怪?已经连续十天了,每一天,她精心准备的菜品都会不翼而飞,只剩下一摞被累得高高的盘子。
想到那如一座小塔般晃晃悠悠的盘子,她的眸光变深了一点:他在玩恶作剧吗?可是这个“恶作剧”,可是会毁了她的一切的,她好不容易挣来的一切。
“啪”的一声,算盘被荣姨扔了出去,砸在墙上,裂成几瓣,珠子滚了满地,就像她杂乱无章的思绪。
“我就会会你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来我这里找麻烦。”
她裂开嘴巴,几颗金牙被从窗缝中漏进来的斜阳照得闪闪发亮。
***
十几只锅子摆在荣姨面前,有炒,有炸,有爆,有熘,有炖,有蒸,有溻,有贴,有闷,有煨,有焗,有烩;有拔丝,有蜜汁,有糖水,有涮肉;有荤有素,有海里游的,有天上飞的,有地上跑的,有泥里钻的。
她在这些锅子间来回穿梭,游刃有余,锅碗瓢勺被她挥动得轻巧自如,偶尔磕着锅沿,便发出“叮当”的脆响,不像做菜,倒像在演奏乐器。
无比阁雇有天下最好的厨子,可是任何一个厨子到了荣姨面前,恐怕都得俯首称臣。做菜于他们而言,是千锤百炼始成钢,而于她而言,则是天赋的异禀,羡慕都羡慕不来。
所以她深信,被她伺候惯了的舌头,不可能再适应得了尘世间的粗茶冷饭。
“成了。”
将最后一盘菜盛出来后,荣姨脸上绽出一抹难得的笑容。她这个人,不爱笑也不爱哭,很少发火也难能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