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合不过了,与其压制着一只妖怪,倒不如和它做一笔交易,我放它自由,但前提是,它不能再作孽,而且要永远在河底看守着丘然。”
“被困在河底也能算作自由吗?”赵子迈有些疑惑。
“和我的身体相比,河底那块方寸之地已经算很大了,不过妖怪终究是目光短浅,因为过不了多久,它就会熟悉那里的每一根水草,每一颗沙砾,到那个时候,还有什么自由可言?它和丘然,终究是要一同被困在这玉河中,永生永世都无法出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的记忆苏醒得可真是时候。”
“可是我记起来的东西还远不止这些。”桑的双眼忽然被一层阴霾罩住,眼珠子却依然红如烧热的木炭。
“你还看到了......什么?”赵子迈心中忽然有些慌,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慌乱来自哪里。
“我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十三四岁的模样,满头珠翠比夜空中的星河还要灿烂。是她,把膝盖骨取下赠予了丘然,是她,将念珠挂到山谷中那些干尸的手上,是她,丢下了袈裟,回归本真,无物无我。她是我来到此地的原因,可是我却记不起她是谁了。”
这番话像一块巨石在心头,赵子迈觉得心中的一角坍塌了,记忆又一次涌了进来,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塌了他费尽心力才建造起来的层层堤坝。
“那女孩子长什么模样?”他颤抖的声音被雨声盖住了大半,所以桑并未发觉他语气中的异常。
“只看到了背影,不过她那身装扮可不常见,非极贵之人不能穿戴。光是那满身的玉兰花估计就够能工巧匠们绣上半个月的,更不要提头上攒的那些点翠花钗了。”桑冷笑一声,又开始玩弄那两块骨头,骨头撞在一起,发出“咔咔”的脆响,打破了暗夜的寂静。
“玉兰。”这两个字堵在赵子迈的喉咙中,吞不下也吐不出:姊姊的衣服多得数不胜数,可是那件镶满了玉兰花的裙子他却记得尤为清楚,因为那日,他亲手将穿着这件裙子的她推进了深井中。
赵子迈觉得胃里翻腾了几下,一股酸水直翻上来,再也压不下去,于是转过头,哇的一口将刚喝下去的药统统吐了出来。
“白喂你了,”桑嫌弃地瞪着他,咕哝道,“身体这么娇弱,跟小午比可是差远了。”
赵子迈咳嗽几声,胸口重重起伏了几下,低声道,“丢下袈裟念珠的和你看到的那个女孩子是同一个人?”
“是,可也不是。”
“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