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听说他杀了一个竟敢说自己医不好朱后的所谓“庸医”;第二次是在前天中午,他在含章殿陪着朱后吃了一顿饭,看到朱后只吃了一小点就又要杀御厨,吓得她这个临时御厨抖成一团直往朱后身后藏。朱后笑着把她拉出来,道:“若非是这孩子,臣妾恐怕早就吃不下东西了。她这般孝敬可爱。圣上真忍心让小三儿年纪轻轻就没了媳妇?”
皇帝凶神恶煞地瞪着她看了差不多有一分钟之久才恶狠狠地将腰间挂着的玉佩扔到她脚下,然后把朱后吃剩下的东西一扫而光。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去。临出门的时候非得说一个宫女对他不敬,要把那宫女杖毙。朱后急得要咳血,他才改了主意让打二十杖,那宫女到现在也和还没能起得身。
这是第三次,许樱哥有些苦恼地想,这次谁会遭殃呢?想必此时整个含章殿内人心惶惶,都怕运气不好,突然就遭了这疯子皇帝的毒手罢?这样一想,她便觉着自己依稀瞧见许多双眼睛在这无数的门窗后头闪着幽光。
可是整个含章殿内大概也只有她这般胆大竟敢偷窥圣驾了,许樱哥迅速缩回脖子去,将窗子只留了一条细缝往外张望,看到头发白了大半的红素姑姑立在殿门前对着老皇帝跪了下去,老皇帝看也不看地往里走,黄四伏跟在后面示意红素姑姑起身,二人凑在一起低声说了几句话。不多时,负责今夜守值的长乐公主满脸疲惫地从里面走出来,转身进了另一间偏殿。
四处都很安静,既没听见朱后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也没听见疯子老皇帝声嘶力竭喊打喊杀的声音,正殿内的灯光一直安静地亮着,看不到人影晃动,四下里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许樱哥等得累了,双手合十祈祷但愿老皇帝不要突然发疯杀人,然后准备关窗睡觉。手才碰上窗子,就见正殿的大门被人从里打开,接着两条长长的人影互相依偎着从里蹒跚走了出来。
许樱哥睁大眼睛,看到佝偻的老皇帝扶着羸弱的朱后,二人相依相偎,走一步歇口气,慢慢走到了长廊之上视野最开阔的地方。老皇帝小心翼翼地将朱后扶了坐好,紧紧贴着她坐下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又仔细地替朱后理了理披风,二人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动作却始终默契。
许樱哥看得分明,淡淡的月光下,朱后在对老皇帝微笑,笑容虽淡,却十分满足。老皇帝看了一会儿,将头埋在朱后的颈窝里一动不动,片刻后身子轻轻颤抖起来。朱后将手放在他的背上,就像一个母亲安抚孩子似地轻柔地抚摸着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不知是什么地方发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