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浣浣把头转向一侧,努力睁大了眼睛:
“天哪,这么高!”
她和他竟然是在佛堂的横梁上,此刻,那些拜佛的莺莺燕燕都没有发现她和他。
“专心点。”
那个男人把她的脸转正,她看清了,怎么会是付筠饶的脸?
但又和付筠饶不一样,好像这张脸上的杀伐之气重了些。
而且,他还有一头束起来的长发。
不知为什么,看见这张脸,余浣浣并没有一丝害怕。
“一定是这些时日天天和他在一起,才会把自己和他代入春梦中的。”
余浣浣在梦中安慰着自己。
“看着我,别看人家。”
“烈,你干什么?这是佛堂。你不许胡来。”
“佛在我心中,我即是佛。”
上面的那个男人说着霸道的话,就用嘴堵住了她的唇。
余浣浣心跳加速,她感觉甜蜜的同时,又很害怕。
毕竟下面都是人,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那个和付筠饶长着同一张脸的男的继续吻着她的额头和耳畔,一边腾出一只手,松开了她的腰带,抽出了她的裹胸。
直到她的肌肤暴露在这冬日的空气中,生出点点红红小小的疙瘩。
“裂,快给我穿上,上面好冷。”
余浣浣感觉她压低着声音祈求着。
“我来帮你焐热。”
上面的人的一身雄健的肌肉压了下来。
“别这样,有人。”
“别乱动,我就还能忍到她们离开。不然,我会马上要了你。”
那个男人坏坏地威胁着。
俩人脸对脸贴了有半柱香的功夫,佛堂里最后一个女的终于欢笑着走了出去,带上了大门。
上面的那个男人再也忍不住了,挺身而入。
余浣浣只感觉浑身一抖,随即惊醒。
余浣浣早上醒来的时候,面色很不好看。
昨晚那个色形味俱全的春梦太逼真了,让她后半夜根本没有睡着。
“没有睡好?”
付筠饶看到余浣浣耷拉着个脑袋,问她。
“嗯,做了个奇怪的梦。”
“什么梦,说说。”
“说不清,就是感觉自己变成了你口中的蒙羽,和你故事中的袁烈在做着不好的事。”
付筠饶愣在了那里:
“难道是因为她在梦中变成了蒙羽,我才能靠近她?”
这样想着,他鼓励余浣浣把梦说出来:
“讲讲看,什么样的梦?”
“还是不要讲了,我怕影响你早餐的胃口。”
余浣浣拿起了一片吐司,咬了起来。
“没事,我最喜欢听别人的梦了。梦也能帮助我们认清很多潜意识里的东西。”
“哦,那我跟你说吧。要是听了不舒服,可别怪我。”
“说吧。”
付筠饶盯着她。
“我梦见那个蒙羽被你说的那个袁烈压在李芙家佛堂的横梁上,做那种夫妻之事。下面全是穿着华贵衣服的女子在拜佛。筠饶,你说那个袁烈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唐朝那个年代,人人信佛,他居然敢在佛堂顶上要自己的女人。真是不可思议。”
“只是梦而已,又当不得真。”
“可是我真的感觉很真实,我都能闻见金丝碳的味道,还能感觉到他鼻子里的热气喷在我的脸上。”
付筠饶愣了一下:
“难道我昨天晚上吻她额头的时候,就是她做这个梦的时候?”
“那你这个梦,是什么时候醒的?”
“这个你就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余浣浣头一闷,喝着玻璃杯里的牛奶。
付筠饶看她羞红脸的样子,已经有数了:
“余浣浣,你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余浣浣脸红的更彻底了,口气却很硬:
“没有,我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做这种怪梦。但我要先把工作弄好,才会考虑找男朋友。”
“哦,挺好的。但如果你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不方便住在我这里进行实验,你也可以提出来。我会理解的。”
付筠饶说的话听着特别通情达理。
“我不会那么快,一定会让你把所有实验数据都收拾收集完了我再找。但是筠饶,你要是找到喜欢的人,我不方便留在这里的话,你也一样可以告诉我。”
余浣浣想着不能给他惹麻烦。
“我也不会那么快,我必须把智能脉冲镇痛仪研发出来,再考虑这种事。”
俩人互望了一样,相视一笑。
“可是,这个东西很难研发的吧?而且,你应该也不小了吧。”
余浣浣狐疑地望着付筠饶。
“还好,二十八岁,不算老吧?”
“还好还好,就比我大六岁,不老。”
付筠饶笑了笑,没有接话。
袁烈那一世,他也比她大六岁。
“我们还是说回那个梦吧,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做那种梦?”
见付筠饶很大方的讨论这个问题,余浣浣也没再害羞:
“好像就是暑假过了一半的时候吧。就时不时做这种怪梦了。筠饶,你知道吗?那两个人真的是骚扰了我好久。除了想谈恋爱这种理论,这在心理学上还有其他说法吗?”
付筠饶沉思了一会儿:
“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发生过的事,机缘巧合,跑到了你的梦中,让你看见了。”
“这么玄乎?”
“对啊,就像你自己说的,你都能闻到金丝碳的味道了,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你能直接说出金丝碳,而不是说木炭或火炉之类的泛泛之词。”
见余浣浣低头沉思,付筠饶接着说:
“就像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也是发生过的,有人记录了下来而已。一些梦境因为一些因缘钻入你的脑海,也可能就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们真的那么大胆?我是说我梦里的两个人,他们什么地方都敢尝试。而且看周围的环境,那是在古代。”
“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呢?俩人在一起恩爱欢好,不是一件错事啊?”
“可是毕竟是古代,他们不是应该规规矩矩在房中,再不济也应该在院中吧。怎么我的梦中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都有,昨晚连佛堂都出来了。”
看余浣浣在那抱怨着前世的自己,付筠饶有些好笑:
“也许是他们的条件所限,不方便找合适的地方吧。”
余浣浣哼了一声:
“不方便也行,就把这些事烂自己肚子里,还放到我的梦中恶心我。哎呀呀,不说了,吃饭,上班。”
付筠饶见余浣浣到这个程度还没有怀疑自己和蒙羽有什么瓜葛,有些哑然失笑。
这件事,他不会主动挑破,等小家伙自己发现端倪吧。
付筠饶和余浣浣出门上班的时候,没有坐同一辆车。
“这样是保护你。免得你受到莫名其妙的攻击。”
付筠饶和余浣浣解释。
余浣浣点点头,表示理解。
付筠饶坐在劳斯莱斯后面,想到了余浣浣早上的抱怨,有些好笑。
其实袁烈和蒙羽,并不是总在不正常的地方做那样的事。
比如蒙羽说她愿意试着对袁烈打开心扉的那晚,袁烈和她,便是在李芙安排给她住的那间房。
付筠饶看着一路飞闪而过的建筑物,思绪已经飘到了那一世。
“你现在跟我去李芙那里,我要把你要过来,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袁烈说着,便不顾蒙羽的拒绝,拉着她的手往前厅走。
蒙羽使劲挣扎都没有挣脱掉。
“芙妹,这个你留在佛堂洒扫的小厮,可以给我吗?”
李芙正在前厅翘首盼望,看到袁烈终于出现,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这个小厮和飞天佛有缘,我才把他留在佛堂洒扫的。袁哥哥何以看中了他?”
李芙有些好奇。
“哦,上次我去墨驼城执行秘密任务,便是他带我们穿过极险之地。中途还救了我一命。后来尘埃落定,我想找他报恩,他却悄悄走掉了。刚才我在你的佛堂里拜佛,突然看到他正在角落除尘,莫名欣喜。希望芙妹可以将他转给我,也好叫我报恩于他。”
袁烈在那里说的有板有眼,蒙羽在一边闷着头腹诽:
“有本事把怎么救你的经过说出来啊。”
“竟还有这一段际缘?袁哥哥,我昨天就说仅他一人能逃过歹徒的袭击,又凭一己之力就把飞天佛运了回来,便是和佛有缘。竟不想,他早就救过你一次了。不行,如此旺你之人,我怎么可以放他跟你去战场厮杀。藏沙,你字写得如何?”
“啊?”
见李芙突然问她话,蒙羽一愣:
“不怎么样。”
她的字确实写得不好,从小就没把心思放在诗词歌赋,笔墨纸砚上。
“那行了,你就留在这里,我会带你上书院习字,回头你专门负责抄经,给袁哥哥祈福。”
李芙说着,开心地转向袁烈:
“袁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做个洒扫的小厮了。这下你可以把他留我这里了吧?”
袁烈没想到李芙留下蒙羽的心思竟是如此执着:
“我们还是问藏沙吧。藏沙,你是愿意跟我去建功立业,还是愿意躲在李宅整日抄经念佛?”
见袁烈用特别焦急的眼光盯着自己,蒙羽在面具后面的脸狡黠一笑,然后整张麻子脸在别人眼中就只是抖了三抖,挤出了个特别难看的笑容:
“袁将军,李小姐,藏沙还是愿意留在这里,抄经念佛,为将军祈福。”
“你!”
袁烈激动地要上前拽蒙羽的胳膊,蒙羽连忙往里缩了缩。
“哎呀袁兄,你就如了芙妹的愿吧。而且你自己都说了,这位小兄弟是你的救命恩人,哪有把恩人往出生入死的战场上带的呢。”
李昆看了好久的热闹,这会儿站起来帮他妹妹说话。
“那好吧,等我从突厥回来,他必须跟我走。”
袁烈用不由质疑的口吻向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李芙捂着樱桃小嘴笑了笑:
“行,袁哥哥你下次回来,想必也是三月之后了。藏沙到时要是能完成九九八十一篇经文,你便把他领去吧。”
“要抄那么多?”
蒙羽在一旁抗议。
李芙杏眉怒挑:
“八十一篇经文那是最基本的,怎可言多?”
蒙羽有些后悔了,她没想到居然要抄那么多篇经文。
原本想着,能留在这里久一些,说不定有机会查探一下半面侠的踪迹。
既然半面侠帮太子做事,肯定会经常来长安走动。
蒙羽总有一个遗憾,想要和半面侠交一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