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子很紧张了,看着老父亲不放心。
几十年没回老家,回去要置产置地,以后儿孙也要读书生活,处处都要银子。
这阖家上下十几口人,正是缺钱的时候。
父亲不会耿介到将这个也沉江了吧?
方才那万民伞,长子没反应过来,这回却无论如何要拦着。
就是那长孙,看着祖父也带了忐忑。
老知州为官清廉,家资实在不富裕。
全部家产算下来,都没有这一匣金多。
霍五正是听闻此处,才叫人预备了这个。
老知州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拿起那谢子打开,里面是一面略简陋的铸铁牌,正面是“滁州霍”三个字,反面是“1”。
不管是正面还是反面,都是新的刻痕。
“这是什么符号?”
儿孙凑过来,都带了疑惑。
“这是大食文,唐杜环在行经记–大食国中有记载,是大食国记账所用数字,是‘一’!”老知州摸索着铁牌说道。
“这是霍元帅给的信物?”
长子带了心道。
老知州看了儿子,见他眼睛黏在铁牌上,心中叹口气,合了匣子,递过去:“收好吧!”
“哎!”
长子生怕老爹反悔,连忙收好。
如今世道已乱,谁晓得以后会如何。
泉州再远,也是大宁境内。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多一条后路总是好的。
和州知州衙门。
主薄连带各科书吏,都带了心。
百姓无知,不知和州如今处境凶险;他们这些人却是明白。
和州不再是朝廷的和州,那他们这些人继续在州府当值就是“从逆”。
要是滁州军长长久久站下去还罢,否则等到和州被朝廷“收复”,清算起来,他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关键是就算他们想要“从逆”,也得看滁州军乐意不乐意。
没有了生死危机,剩下就是前程事业危机。
老知州走了。
他们这些人,会不会也被撵走?
不想半日功夫下来,压根就没人搭理他们。
昨天接手州务那位林老爷,也只打发人传话叫“如常”。
那就如常了?
三班衙役,簇拥到捕头面前。
这以后是什么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