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住处,许棠先去洗澡。已是深夜,远近高楼灯火零星,夜空灰蒙蒙,像是起了雾,月亮也消失不见。
许棠关上浴室窗户,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浇了捧冷水。镜子里一张苍白的脸,鼻头发红眼眶发肿。
她不知怎的,想到三年前在鹿山水库的那一晚,周险抓着她的手帮她洗指甲缝里残留的血迹,他掌心粗粝,动作却是无限的温柔,像是自己手里捧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就从那一刻开始,她真正一头栽进去,义无反顾,不管前路风雪低迷还是晴日昭昭。
洗完澡,许棠打开浴室门。
周险正坐在沙发上,手肘撑在大腿上,手里夹着烟。
“周险。”
周险抬头看她。
许棠在原地立了片刻,最终缓缓走到周险身旁坐下。她没说话,咬了咬唇,伸手环住他肩背,把身体靠过去。
周险顿了顿,腾出一只手贴在她背上,往自己怀里一按。
“许海棠,问你句话。”
许棠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周险目光低垂,往怀里看了一眼,“你老实说,喜不喜欢我?”
许棠愣了一下。
周险把手里的烟慢慢按在烟灰缸里,放在许棠后背上那只手卸了些力道,虚虚地搂着她,“没见几回你真正笑过,倒总是看你哭。你说句准话,是不是真心想跟我在一起?”
他声音平静,不带任何情绪,然而许棠却感觉似有把冰刀子一下插进心里,愤怒、委屈,各种情绪涨潮似的一涌而上,想也没想,蓦地一把将他推开,“我吃饱了撑的才等你三年!”
周险怔住。
“……你从来都像逗猫逗狗一样,心情好了赏点甜头,心情不好就摆臭脸。”许棠紧咬着牙,“我不知道你喜欢过多少人,我从头到尾只喜欢过你……”
她眼睛里泛着微光,像是哭了,然而细看却发现并没有。
“许海棠。”周险伸出手。
许棠坐着不动。
周险伸长胳膊,抓住她紧攥着的手,沉沉笑了一声,“我要不喜欢你,闲得没事逗你玩?从前那是从前的事,以后就你一人。钱替你赚的,命攥你手里……你要想开口让我死,我现在就从这儿跳下去。”
许棠脱口而出:“你别瞎说!”
周险叹了声气,“我这人粗手粗脚,你都清楚。脾气也就这样了,改不掉。我是恨不得把你揣口袋里,时时刻刻跟着我。但你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