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方子哥还有一群手下的伙计混在一起。有时候运输忙,一连好几天没地方睡觉,车停在路边上,在车里打个盹再继续开,都是常有的事。前年快过年的时候,险哥在我们家门口徘徊,你当时在实习,还没回家。当时妈不在家,我让他进去坐坐。他进去之后就在你卧室里坐了十几分钟,抽了一支烟就走了。问他过年什么打算,他说过年还得跑货。”
许棠低头沉默,手指不自觉将桌布张沿着一角卷起来,抚平,又卷起来,“你也不跟我说……”
三年间,许棠曾见过周险一次。
去年大雪封山,许棠过完年返校,往鹿山县去的路上出了一起车祸,她坐的大巴堵在车流之中,几小时望不到头。
后来车流渐渐疏通,往返车道错车之时,许棠在反方向的车队之中忽然注意到了一头夺目的红色头发。方举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大衣,正在指挥一辆轿车倒车。许棠往驾驶座上看去,一眼便看见了正打着方向盘的周险。
他穿一件黑色大衣,眉目较之以往更显硬朗。
许棠隔着脏兮兮的玻璃看了他五分钟,直到大巴顺利驶了出去,周险始终没有转过头来。
“险哥让我先别告诉你,我也懂他的心情,没干出点成就,确实没脸见你。”
许棠回过神来,“嗯”了一声。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跟险哥沟通,他在乎你,肯定愿意听你的。”
许棠轻叹了口气,不想再聊这个,转了话锋:“你什么时候被周险收服的?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险哥说县里高中好,让我争取进去。”
“妈耳提面命你都不听,倒是肯听周险的话。”
许杨笑了笑,“在县里读书的时候,阑尾炎犯了,没敢告诉妈,怕她担心,就给险哥打了个电话。险哥当时在县里,车队已经准备好要运货了,还是赶过来把我送去医院。”
“……你做过阑尾炎手术?”
“小手术。”
许棠瞥他一眼,“周险对你真好。”
许杨哭笑不得,“跟你弟弟吃醋,有意思吗?”
那边,方举忽吹了声口哨:“说什么悄悄话呢?”
周险伸出手臂,搭在许棠身后的椅背上:“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加点儿菜?”
“吃饱了。”
方举点了一壶茶,大家坐着各自又聊了会儿天,便准备散了。
走到门口,方举给周险找了根烟,“险哥,那我继续打听陈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