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了。”保元顿了顿,又道:“这孩子也太不长进了,为了个女子便如此,这让朕如何放心将来把这大蜀的江山交付于他。”
“孟郎,你不要生气。”见他气恼,我心下更加不自在,忙柔声安慰道:“许是事出突然,圣儿气恼也在情理之中,待过些日子他想明白了,也就好了。”
“唉……”保元幽幽叹道:“他这样的心性脾气,怎堪大任!”
“孟郎春秋正盛,孩子的事慢慢教来,也不急的。”我口中虽这样安慰着他,可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寻思了要不要去向太后讨个主意。
然而思来想去,终究觉着不妥,只得到那红栀花前默默向太华姐姐的芳魂祷告,希望她冥冥中指引玄喆,让他能想明白我如此做的用意和苦心。
数日后,玄喆到清和宫向太后请安,我与静宜也在那里,他如往日一般向我等行礼问安,理数极为周全,只是那面上淡淡的神情,让人看着寒心。
我心里因着冰玉之事终究觉得有些对不住这孩子,故而比平日里对他更加细心关切,话语间也更温和亲切。
问答间玄喆礼数周全,进退有度。待他告退出去后,太后向我与静宜笑赞玄喆,说他比往日老成持重、礼数周全,对我这个母妃也是敬重有加。
我听了太后这些话,心里全然没有一丝的欣慰。
方才玄喆的态度,同从前与我的亲近大不相同,连笑容也带着生分与距离感。一股寒意在我心底蔓延着。
出了清和宫,我与静宜并肩步行。许是见我面色凝重,静宜关切道:“蕊儿,你何事这般忧心忡忡?”
想来静宜也是为人母亲,我未入宫时玄喆本是由她抚养,故而将心中忧虑和盘托出。
静宜听罢轻叹一声,握住我的手劝道:“蕊儿,事到如今烦忧也是无益,只能从旁慢慢劝解开导,只望那孩子能明白你的苦心,时间长了兴许能好起来。”
我沮丧道:“玄喆毕竟非我亲生,这心结想来是难解了……”
“不会的,俗语道‘生育恩重,养育恩更重’玄喆是个孝顺明理的孩子,想来他会这般,不过因为不知你的良苦用心,故而心里有些委屈不解也是有的,待我改日寻个机会好好劝劝,讲明道理,保准他就好了。”静宜说得胸有成竹,我听在心里多少宽慰了些。
强打精神,含笑向她道谢,又絮絮地说了许多。想到玄喆知我苦心后便能冰释心结,心中便又燃起希望,只盼着与那孩子之间的隔膜早日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