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如此快,转眼便到了十一月。
一早醒来,听着窗棱外鸟儿啾啾叫着,清冽的日光透进来,照着屋内暖暖的。是了,明日便是凤仪出降的日子了,我勾动嘴角恍然一笑。
起身梳妆毕,移到窗畔,远望去龙跃池那边已是动开了工,就在一月前,审尹征与王昭远上书修建夏日消暑水殿。
保元素来怕热,虽是有太后与我劝着不应奢华建殿,审尹征与王昭远又再次上书为圣体考量,拟在龙跃池上建了水殿以作避暑之用。
自母昭裔以太子太师致仕,众臣不过都是附和之辈,即便议过也是一致赞同的。
我正自出神感叹,忽觉腰间一暖,保元从后面揽住我,我不禁回神侧首,笑容在面上泛开。
他一脸笑意,几许兴奋道:“今日想到一消暑良法,你瞧。”言罢,从身后拿出一张草图展了解释道:“瞧,龙骨水车!若用这龙骨水车将水引导灌入寝殿顶上瓦沟之中,水流顺势而下,整个寝殿如沐瀑布之下,消暑降温,岂不妙哉?”说着一边比划起来,细细与我讲解起来。
我抬了眼柔柔的凝他,他像个孩子般天真地讲述着自己的新发明,那样毫不掩饰的快乐着,这一刻,他的世界没有朝堂。
16岁便以太子监国继帝位,高祖手下老臣多有不服,那样的年纪便执杀恃功骄横的大将李仁罕,废苛法,颁《劝农桑诏》,力纠政弊,偃武修文,举贤任能,使蜀地民丰物阜。再至计杀张业,玄宝早殇,风风雨雨朝堂十三年。一路行来,多有不易。而他于我一直以来只是个为我深爱的男人,在我这里他可以抛却疲惫,像个孩子般与我相依。
我擒起笑,伸手去拨弄他的鬓角。
“蕊儿?!”他会心一笑道:“怎么,有白发了么?”
我莞尔道:“怎会?!”
他起手来握我,低了首,眸中含笑,火热的唇便霸道地吻了下来,缠绵辗转得令我眩晕窒息,方不舍的放开。
我泛红了面微喘着,轻吐了口气,见他满眼恶作剧的笑着又欺身过来,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柔情。
我环了他腰际,轻轻的倚到他胸前,叹道:“流年似水,明日咱们的凤丫头便嫁了。”方又惊觉时辰不早,抬首笑道:“该去给凤仪备嫁呢。”
我起身唤了茗儿,依依辞了他出来,天倒有些寒凉了,募地肩头一暖,转身却是保元将锦花风褛披到我肩上,轻声嘱道:“天凉了,自当小心身子。那草图尚需修改,若是有事便到画阁找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