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如此清净,我暗笑自己闲人一个,斜靠亭边看起母大人刊印的《昭明文选》来。
这《昭明文选》乃是南朝梁武帝长子萧统集朝中文人选编的,书中选录了自秦至梁代的诗文辞赋,而诗文辞赋又只有“事出于沉思,义归于翰藻”者方可入选。其间的对问,设论我向无兴趣,只拣些简单的诗词来看。
正翻到曹子建的五言《七哀诗》,叹的思妇的馀哀,不应此景亦不得己怀,似不合有孕的人看,浅笑着合了书页闭目养神。
忽听得身后脚步悉簌声渐近,又伴着些急喘,我料着是茗儿结完锦条回来,便笑着转身从怀中掏出了锦帕……
“啊!”我惊叫一声锦帕跌落在地,我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之人,怎会是那废去妃位的张仙如。
“啊,姐姐!你看我漂亮么?”张仙如衣装整洁,满头插满红白相间的小梅花枝,看形状并不似完全癫狂之相。她眼神有些呆呆的,似乎已不认得我,只嘻嘻笑着歪着脸打量我。
“姐姐,你说我漂亮吗?”她向我走近,天真的问道。我一颗心一时间几乎悬到了嗓子眼,忐忑不安地戒备着连连后退。
她离我那样近,鼻息间隐约闻到丝丝淡淡的异香,混杂在梅花的香气中,让人一时间虽觉蹊跷却辩不分明。
她的手里有一面小小的铜镜,她一面照着镜子,一面喜滋滋的向我道:“皇上说了,等我的仙如宫建好了,便搬出延昌宫去。”
正说着,突然转身指着梅林向我道:“啊!你瞧这些宫粉,开得多艳,皇上答应过的,以后这梅林只种我爱的宫粉。”她兀自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脸上戴着些娇羞迷茫。
我看着眼前这个传言中疯颠的女子,而今看来她是失忆了么?我提着一颗心注视着她面上的瞬息变化,她还这样年轻,依然貌美,若当真失忆了,或许只是记得那些美好的过往,那么于现在的她来说应是一种幸福吧!
“啊~!不对,不对,我的宫粉!”她突地惊叫起来,手指着我身后的雪白绿萼,杏眼圆睁。
“我的宫粉怎么全变了颜色,白色,白色……”她低念着抱住了头,在我身边不停地打着转,自言自语。看着如此行为异常的张仙如,我害怕起来,焦急地想着脱身之法。
“白色,怎么会是白色呢?”张仙如一脸困惑,咬着手指,歪着头在那里苦想。
我慢慢的向亭外移动着步子,还要一点点,还要一点点就能出到亭外,只要一到亭外,我就跑。可就在这时,张仙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