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在从嘉眼眶中打转,他隐忍着,久久的凝视我。
我叹了一声道:“从嘉而今不过七岁,不必替他人过于委屈了自己,你的苦我明白!”话音未落,从嘉已伏在我腿上,呜呜低泣起来。
想来,他这眼泪只怕是蓄积已久,这里有太多对家人的爱与怀念,更有因着兄长不容而凭添的委屈与担忧,一个七岁的孩子,独自承受着这样的重压与伤害,真是难为他了!
我轻轻的抚着他的背,任他痛痛快快的哭出来,若再憋着,怕是迟早要憋出病来的。待他发泄得差不多,我轻轻拍着他道:“从嘉,有几句话我想与你说!”
他扬起脸来,吸了吸鼻子,道:“娘娘但说无妨。”
我用帕子拭去他面上的泪珠,平静地笑道:“吟诗作赋,抚琴作画,韬光养晦,避其锋芒,可保周全。从嘉,日后你只需跟随自己的心,去走自己的人生路。”
他怔了怔,呐呐道:“娘娘,你这话听来好似天书一般。”
“呵呵,那就权当天机吧!”
他用手指搓了搓鼻子,忽咧嘴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道:“那权当从嘉与娘娘的秘密。”
“嗯,好。”我抬手与他击掌为盟。
“你们做什么呢?”玄喆捧了笔墨与茗儿同来。
“姐姐!”茗儿行礼问道:“方才你让大皇子去叫我,不知有何吩咐?”
“这是南唐的六皇子”我向茗儿笑道:“原是想着叫你来采些花瓣回去缝枕头。”
“嗯,那我现在就去采。”茗儿说着,转身欲走。
“且慢,茗儿姐姐。”玄喆唤住茗儿道,“你帮我把宣纸铺好再去。”
“圣儿要临摹么?”我见他满怀笔墨,以为他要作画。
“回母妃,我是来临帖的。”玄喆向我道:“方才看这里梅瓣纷飞,忽而兴致大起,所以……”
“不知玄喆临的什么帖?”从嘉凑了过来,看来也起了兴致。
“隶书,临姚崇口箴。”玄喆扬了扬眉,自信满满。
“隶书字形扁方,左右伸展;左波右磔,蚕头燕尾。前朝又以韩择木、史维则、蔡有邻、李潮并称四家。玄喆,你果然不俗!”从嘉点头道。
“你也不错嘛,”玄喆见从嘉说得头头是道,有些不服,“看你还有些见识。敢问你临何帖?”
“王羲之、颜真聊、柳公权、张旭,我无一不喜,最近临的柳公权帖。”从嘉回道。
可怜生于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