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绪翻转,在我记忆里,这人,我哪只一次遇到过啊。
当日的慈心院外的醉汉,还有更久以前在圆妙塔院中出手相助的少年侠士,应该都是他吧!
“这人可真没礼貌。”茗儿撇了撇嘴道:“每次遇到他好像都没好事儿,真是煞星一个……哼,难怪张仙如那么嚣张,原来是一家子呢。”
“茗儿,别胡说。快走吧!”
夜风清冷,风中隐含花香,好似那日银杏树下……原以为那离洛不过梦中人,竟不想是张仙如举荐入宫的乐师?可是不对呀,我遇见他时,张仙如还未进宫……保元不是去了清和宫,为何又会在延昌宫中?
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处理清,一夜无眠。
翌日,头闷闷的很是不舒服,正歪在榻上看书,却见茗儿急三火四的闯了进来。
还未等我问话,茗儿便急道:“姐姐,沈安情,沈安情不好了!”
“她又怎么了?”自那日以后,提到她心中便有掩饰不住的烦厌。
栖月阁中事我虽未向任何人提起,可那些事却是真真切切发生了。这几日来我再未入月芙栖阁半步,而她亦将自己独锁在阁中。
起先,茗儿、知秋还有静宜只当我为张仙如的事烦恼,而后知秋和静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尤其是静宜敏感,昨日还特意问及。只是我未肯多言,只以自己身上不爽为由搪塞了过去。
现下听茗儿道:“沈安情忽然高烧不退,人都已经昏迷了。”
“为何此时才报,怎么会突然高烧?”我一听急了,虽心中气恼月芙欺瞒,但听闻她如此,心下一软终是不忍。
“这几日沈安情都未好好用膳,亦不肯让人在跟前侍候,今日宫娥传膳时才发现……”茗儿亦是焦急。
我安排知秋去宣太医,自己跟了茗儿赶到月芙栖阁。
绣塌之上,月芙紧闭双眸、青丝零乱,苍白的脸上有两团妖异的红荤,干裂的嘴中还在喃喃的说着胡话,手不时在空中挥舞,眼前的人儿让人看着莫名的心疼。
我轻轻坐到她的身边,从茗儿手中接过冷水浸透的帕子搭在她额上。她似乎陷入了梦境,一会喊皇上一会喊姐姐,一会又吟起那《贺明朝》。
正当我手足无措之际,太医院派了医官来看诊,那位老年太医细细诊完脉后,向我禀道月芙只是染了普通风寒,但有肝气郁结之象。遂后,开了退烧汤药。
茗儿吩咐宫女煮了药来,我又亲自与她灌下,到了晚间烧便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