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郎待蕊儿之心我自来珍视,其实蕊儿只要得嫁与郎君,有无盛大婚礼早已不计较了。”我言语恳切,平生最不愿见他眉峰深锁,说着抬手去抚他眉间,直欲将那里郁结成团的地方抚平才好。
保元握住我的手,将我拥入怀中,郁郁道:“如今一干老臣主政,却恨自己不能全然做主,只能委屈了你。”
“孟郎别说气话,就算而今郎君能全然做主,也不可不顾孝义、朝政。”
“前头‘五礼’不允,‘亲迎’之礼切不可废。”他却执拗道。
“哎!”我心间轻叹,伏在他怀中,心下明白我本为太后不喜此番保元硬要为我越礼,想来前朝后宫早已闹腾不得安宁,真不知道这后头还会有多少波折磨难?
保元回宫后,不日遣了王昭远来告知“亲迎”之礼定于四月初六,已着礼部、工部将制好的镌字册宝诋告太庙宗祠。随后太后遣了两位尚仪女官前来,教习我宫庭礼仪。
未承想太后所遣教习女官中竟有一人是知秋,故人重逢分外喜悦,自此虽日日习规矩学礼仪却不觉得苦,反而能常与知秋亲近,更能不时听她说些宫中之事,也算为将来入宫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日习教早毕,见天气晴好,心情也格外舒畅,便带着茗儿到徐府后院映月池边看书。
徐府本是依山而建,更从山脚引得活水蓄积成池,池水清洌无风时照着天光云影,更兼池边绿柳扶苏间植春桃,在这春末夏初之际,于柳间桃下看书已成我每日必做之事了。
正捧着本《鬼谷子》看得起劲,却听茗儿在身后道:“徐大人万安。”
抬头见义父徐匡璋轻衣便服走到近前,我忙起身相迎,施礼问安。
“父亲今日怎有空到此?”义父素来与我很有距离,今日看他前来明显是有意寻我而至。
“蕊儿不必多礼,我听你母亲说你带着丫头到后院看书,所以寻了来看看……”他说着眼睛望向我手中的书,道:“不知蕊儿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书,可否给为父一观。”
我毕恭毕敬将书递与他,却不想他看书名双眉一挑,略翻了几页,递还与我,奇道:“早闻蕊儿颇有才情,只道你平日看的不过韵书琴谱,或是些诗歌典集,不想却是《鬼谷子》这样的政略谋书。”他看着我眼中尽含深意,又道:“只不知蕊儿看这等书有何用处?”
“父亲明鉴,蕊儿出身市井因而于世事也略有知晓,想我后蜀锦绣河山,更兼皇上一代明主,自《颁令箴》与《劝农桑昭》一出更是日渐国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