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易以为昨晚她带他去木易,告诉他木易的含义就已经是惊喜了。
可没想到,原来这胸针才是她给他最大的惊喜。
他半蹲在她面前,目光眷恋的看着她:“暮暮,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喜欢我,”说完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冉暮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她大脑懵了两秒,她记得她不是在阳台化设计稿,然后太困在躺椅上睡着了吗?怎么现在会在床上。
正想着,顾非易推门走了进来:“暮暮,你睡醒了?”
“阿易,你怎么来了?”她掀开被子起来。
“我来看看你,”顾非易没有说他是因为知道了胸针的事,所以太想见她了过来。
“我已经做好饭了,你洗漱好就可以吃了。”
“好,”冉暮去了浴室,没多久哗哗的水流声传出来。
等坐上餐桌的时候他总觉得今天的顾非易有些不一样,具体又说不上来,就像是她每次抬起头,总会发现他眸光深邃地看着她,里面包含的情绪太炙热,浓烈。
可是问他怎么了,他又说没事,问了几次冉暮也没再问了。
客厅静静的,氛围温馨。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顾非易起身接了一个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脸色微变。
再次回来的时候看着冉暮欲言又止。
冉暮也察觉到了,脸色微变:“怎么了?”
“暮暮,你还记得祁斯年吗?之前去过帝都的。”
冉暮点点头,她记得,当时去了帝都的有祁斯年,陆亦临和陆远风,都是他的好兄弟。
“他那边出了点事,我现在要过去一趟,”顾非易脸色凝重。
“我陪你一起去,”冉暮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顾非易去的地方是医院,路上顾非易和她解释,她才知道原来祁斯年有一个喜欢的人,叫宋溪。
可是因为一些误会,他曾经亲手把宋溪送进监狱。
宋溪以前是一名歌手,嗓音优美动听,有很多人喜欢,可是从监狱出来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祁斯年知道当初的事是误会后,一直活在悔恨中,这么多年都在赎罪,就是希望求得宋溪的原谅。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宋溪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宋溪竟然自杀了。
顾非易和冉暮赶到的时候祁斯年正在医院走廊里,他眼眶赤红,身上都是血迹,冉暮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还在颤抖。
但她心里无法生出任何的同情,听阿易说宋溪当初也是喜欢他的,被自己喜欢的人送进监狱,真的不是任何人都能原谅的。
“怎么回事?”顾非易凝着脸问。
祁斯年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献血,那是宋溪的。
他想起自己回家时看到的画面,现在心还在颤抖。
溪溪躺在浴缸里,清澈的水被献血染红,溢出了浴缸,她安静的躺在那。
那一刻祁斯年真正感受到了惊慌失措的滋味。
上一次是知道自己误会了她,去监狱接她时面对她冷漠的眼神,他感觉惊慌。
没想到多年后再一次尝到了这样的滋味。
每一次都让他生不如死,都让他越发清晰的认识自己当初的错到底有多离谱,有多残忍。
“阿易,怎么办?我...我强迫她了,我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她,可是我......”说到这他再也说不下去,双手死死捂着脸,肩膀微微颤动。
他说的强迫是什么意思顾非易和冉暮都懂,冉暮脸色也缓缓沉了下来。
要知道女人最讨厌的就是被强迫,特别是宋溪如今的状况,一定因为当初的事对祁斯年失望心冷了吧。
可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做出这种事,难怪宋溪会自杀。
没多久陆亦临和陆远风也赶来了,陆远风急忙问出什么事了。
祁斯年将之前和顾非易说得话重复了一遍,陆远风脸色都变了。
自己好兄弟这些年过得有多痛苦他们都知道,但这一切又是他亲手造成的,之前的伤害还没有弥补,如今又做出这样的事。
陆远风叹了口气,真实作孽啊。
陆亦临在看到冉暮的时候眼睛闪了闪,半晌才移开目光,若无其事的陪着祁斯年等在手术室外。
这是祁斯年这么多年第一次给他们打电话,想来是真的没有办法承受了。
要说伤害宋溪谁最难受,除了宋溪肯定就是祁斯年,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一直把宋溪当瓷娃娃照顾的祁斯年强迫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祁斯年看着出来的医生,动了动嘴,可是却不敢问里面的人情况怎么样。
他发现溪溪自杀的时候她已经流了很多血了,他怕,他怕结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可是不问,医生也会主动说:“病人失血过多,情况不容乐观,虽然给她输了血,但还是要看今晚能不能醒来。”
祁斯年一个踉跄,扑噗一声跪在了地上,神色痛楚.。
顾非易他们看着他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种时候谁都没有开口,宋溪被推了出来,冉暮看着病床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女人,神色复杂。
祁斯年则撑着身子站起来,跟着医生一起将宋溪推进病房。
其他人跟在后面。
等医生走了,他跪在她床边,颤抖着帮她把被子盖好,一边拉一边说:“溪溪,对不起,说过要好好保护你,可我还是食言了。
你醒醒好不好?只要你醒来,就算...就算你喜欢那个男人,我也不会计较了,求求你醒过来?”
他趴在床边,肩膀颤抖得厉害。
听到他说‘就算你喜欢那个男人,我也不会再计较了’时,几人身体一震。
祁斯年有多爱宋溪,他们是亲眼目睹过的。
当初兄弟几个聚会,他带着宋溪出来,那天宋溪将一碗滚烫的汤泼到他身上,他们都能看到皮肤当场就烫红了。
可是他却像没有感觉一般,第一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紧张的问宋溪:“有没有被汤溅到?这个汤碗很烫,你小心烫到手。”
那时候他们就知道祁斯年是真的卑微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