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气氛逐渐变得沉寂下来的时候,秦墨突然开口,“不。”
不?
突如其来的一个字让在座的其他二人一蒙,不什么?
“我们知道的不仅仅有这些,我现在还有另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快说。”曲妙颜迫不及待的问,现在,多一个想法,就会多一线希望,往更严重了一点说,就是会少死一个人。
“我认为,是图谋不轨之人,借用女鬼传说的由头在杀人,从而达到一些目的。”
此话一出立马就让曲妙颜的眼神变了一变,自从他们接触案件开始,这是可能性最大的一个猜测了。
那么,杀人者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这又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旋即,把视线转向了没有做声的沈凉州,想要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可是,却发现他正盯着面前的茶杯,眼睛一眨不眨,摆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曲妙颜等了一会,始终没有等到沈凉州把头抬起,最后,还是忍不住的用指尖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胳膊肘。
“你在想什么呢?”
感觉到了来自于外界的触碰,沈凉州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把眼中的异样掩去,“没什么。”被茶水温润过的声音又变得清凉了一些,炎炎夏日,竟让曲妙颜浮躁的心气得到了一丝舒缓。
而后,他开口,问了与案件话题无关的另一个问题。
他看着秦墨说:“我今日去当地的官府询问案件的进展,刚巧碰见了一个人,李道镇,知府大人介绍说他是你的姐夫,没有错吧?”
秦墨脸上出现明显的一怔,琢磨着,他们现在讨论的事情不应该是关于书生连连被杀的案件吗?怎么突然扯到了自己的姐夫身上?
于是,有些疑惑的问:“为什么会突然提到我姐夫?”
同时,这个问题也是曲妙颜想要问的,不过,她更得清楚沈凉州是一个懂得拿捏分寸的人,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就牵扯起另一个人,想必,他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在等待沈凉州回答的期间,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茶水,话说回来,这家客栈的茶还真是不错,味道清香,沁人心脾,不像之前住过的某些客栈,给客人食用劣质茶品,喂进嘴里,只觉得发涩得很。
这会儿,讨论事情,讨论的口渴,不免,多喝了几杯。
一杯茶水满上,刚好,听见沈凉州对于刚才的问题给出了答案。
“昨日一见,觉得李尚书的品行十分优秀,眼下,朝廷正是需要用人之际,如果可以用的话,我准备在皇上的面前美言几句,一来可以为你姐夫提供一个大好前程,二来,让他尽心为国效力。”
听见沈凉州这样说,秦墨自是高兴的不行,现在,他和李道镇可以说是一家人,俗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倘若李道镇真的的可以进入朝堂,并且得到皇上的重用,那对于他们秦家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好的机会。
那么,自家姐夫成为皇上眼前的红人只差一个推手,现在,这个推手就在自己的眼前。
嘴角的笑容逐渐扩散开来,其实,他早就调查过了沈凉州和曲妙颜这二人的真实身份,知道他们是靖王世子,和世子妃,当然,这也是他不敢再对曲妙颜肖想的原因之一,其他的原因嘛,自然就是他们已经成婚,君子不夺人所爱,大概就是这个理了。
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觉得以沈凉州的地位和身份是可以接触的皇上,并且可以在皇上跟前说上话的。
所以,秦墨组织了一番语言,开始对李道镇认真的点评。
“我姐夫啊,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我们两接触也有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这个人,不是光说不做,反倒是做了很多实质性的事情,为当地的人解决了不少的问题。”
听了秦墨的描述,曲妙颜插了一句话,“这么说来,倒还真是一个可以培养的人才。”原本,因为官府一遇,她就对李道镇的一身正气抱有好感,这会听了许多夸奖的言语,只觉得心中的好感更甚。
“不是我夸大其词,我姐夫这些年做过的事,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如果有兴能进入朝堂,为皇上效力,那他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一轮接着一轮的夸奖过后,沈凉州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其中,自然是有主观的成份,但他清楚,秦墨也不会胡扯太多,毕竟,今日一见,李道镇当真是一个还可以的人。
“你的话我都记下了,下次见到皇上,定会为李道镇美言几句。”
“如此,那就多谢了。”
沈凉州确定的回答,莫名的就给了秦墨一种错觉,认为自家姐夫再上一层楼,是件铁板钉钉子的事了。
“无需客气,既是内子的朋友,那也就是沈某人的朋友。”
话末,一口茶噎在了曲妙颜的嗓子眼里,这男人,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找机会来宣誓自己的主权。
果不其然,就见秦墨的笑容僵在脸上,悻悻的摸了摸鼻尖,又道:“时间不早了,秦某今日就先告辞离开了。”
“好。”
曲妙颜向外面望去,外面很暗了,也不知道天是什么时候暗下来的,或许,是几人讨论的太过于专注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吧,她这样想着。
半夜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沈凉州忽的睁开双眼,澄澈的瞳孔,一点睡意都没有,显然,是一直都没有睡着。
稍微扭了扭脖子,朝向枕边人看去,感受到曲妙颜均匀的呼吸,他小心翼翼的掀开身上的被子,顿时,夜里的冷意袭遍全身上下,好在他常年习武,有内力在身,这点寒冷还不足以挂在嘴边。
悄悄的走下床,穿好衣服,从屋内走了出来,睡得正深沉的曲妙颜丝毫不知道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
从客栈里出来之后,他独自一人来到了名妓温月的墓碑前,夜里,只能凭借着月光和走过一遍的记忆来探路。
墓碑倚靠着湖边,一阵晚风吹过,周身凉嗖嗖的,让人不寒而栗。
走了一会,又转身去了凉亭的方向,慢悠悠的步伐,不像是办案,反倒像晚饭后的散心,没人知道他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