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置若罔闻。
那边,一触即发,只见何山溪满脸煞气,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挤出,“刘大人!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年轻官员脸『色』怡然,举起一杯酒,仰头一口饮尽,然后凝视着眼前这位想必在江湖上名动四方的女子剑道宗师,微笑道:“哦?”
刹那之间,两抹高低不一的剑光如春雷迅猛炸开。
被剑光笼罩其中的年轻官员纹丝不动,脸『色』如常,刚好放下酒杯,哪怕是杯底轻磕桌面的轻微响声,在万籁寂静的青梅坊也显得格外刺耳。
何山溪依旧正襟危坐,但那柄凿山剑的剑尖距离年轻官员的眉心,仅剩一寸。
只是悬挂刑部铜鱼绣袋的黄小河那柄纤细长剑,悬停在何山溪的左肩上方,剑尖已经越过她的鬓角一寸。
黄小河冷声道:“何山溪,请三思后行!事不过三,下一次你再擅自出剑,我黄小河就不会停剑了。”
何山溪那一刻的神『色』,复杂至极,羞愤,悲哀,失落,遗憾,愧疚。
那一刻,不复见武道宗师的风采,只是个女人而已。
这位有望在有生之年跻身一品境的女子剑道宗师,极有可能剑心虽未碎却已破。
这让许多江湖同道中人倍感心酸。
武道攀升,得何其难,失何其易。
宋庭泉泪流满面,像一只被人用弹弓从高枝打入泥泞中的雏鸟。
叶庚满心畏惧,身体颤抖不止。
年轻官员毫无在鬼门关转悠一圈的觉悟,笑着伸出双指推开那剑尖,直视何山溪,桌底下,则继续用脚摩挲她的小腿,笑眯眯道:“你是不是想说士可杀不可辱?”
面对认命一般的剑池女子,他反倒失去了兴趣,缓缓收回脚,继续说道:“只可惜你这种江湖草莽,没资格自称为士,你何何什么来着?哦,何山溪,你兴许在江湖上威风八面,但那只是我们朝廷不屑搭理你们这些跳梁小丑罢了。何山溪,东越剑池,小宗师?”
他仰头大笑,最终死死盯住何山溪,嘴角翘起,“实不相瞒,并非是本官瞧不起你何山溪。”
随后此人懒洋洋地环顾四周,大声道:“而是本官看你们在座所有江湖中人,任你们是什么帮主宗主,什么二品小宗师,都不如路边一条狗!”
寂静无声。
终于有人忍不住怒喝道:“你这狗官!大言不惭,就不怕半夜睡觉给人割走脑袋?!”
来自京城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