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陈天元那一桌之外,心情最为复杂的人物,肯定是蛤蟆脸薄唇女子这些心高气傲的年轻人,他们若是在离阳一州之内,毋庸置疑,俱是头等风流,可这人就怕货比货,就像那名背负琵琶的冷艳美人,不管她在淮南道江湖有多少裙下之臣跟风之徒,真正走入更大的江湖,有幸接触到一品四境的顶尖武夫这些“天上风光”,都会心虚。对于太白剑宗的年轻谪仙人,远在天边之时,作为年龄大致相当的江湖子弟,既有惊艳,又有质疑,更多是艳羡,当下冷不丁换成了近在眼前,就更是百感交集,觉得对方高不可攀,难免自惭形秽,又奢望能够言语攀谈一二。
他们心知肚明,自己更多是靠宗门靠师父才得以风风光光走江湖,但是陈天元截然不同。
据说北莽有人曾一人即宗门,那么在短短一年内连破二品、金刚和指玄三境的陈天元,也逊色不多了。
这位在同龄人中一骑绝尘的年轻剑客,是有资格与他们的靠山平起平坐的,至于前程,更是不可估量,离阳江湖公认四小宗师之中,无疑以陈天元未来成就最高!
到底有多高?可能是剑甲李淳罡和凉王徐凤年有多高,陈天元就有多高。
蛤蟆脸向那位绰号响当当的冯宗喜小声问道:“师父,这位太白剑宗的年轻人,如今武道修为真的进入指玄境了?”
身材矮小却独具气势的拳法宗师点头道:“应该不假。”
薄唇女子眼神熠熠,秋波流转。
她怎么想不到那个貌不惊人的青衫男子,一眼斜斜瞥过就不愿再看第二眼的家伙,正是心目中的未来天下剑道领袖人物。
落差很大,但惊喜也很大。
虽说陈天元不是传闻中的李淳罡第二,最不济看上去就并非风流倜傥之人,但只要他的剑道天赋没有太大水分,就足以让她心甘情愿地竭力依附、
冯宗喜小声笑道:“长风,借此机会,跟你说一桩秘事,你可知为何天下剑道登顶之人,往往能够成为那一代江湖的天下第一人?”
窦长风嘿嘿笑道:“师父请说,徒儿洗耳恭听着呢。”
冯宗喜缓缓道:“习武之人万万千,抛开三教中人不言,就是世间剑士最重气数,此消彼长,都在争个一枝独秀。说到底,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窦长风似懂非懂。
坐在缥缈峰陆节君身侧的薄唇女子柔声问道:“是不是就像陆地神仙的人数,都有定数。”
身负指玄秘术的陆节君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