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二人,一个搭上性命,一个搭上女子贞洁,还是要为北凉说话,值当不值当,我走了很多个地方,答案都是否定的,直到最后一处,见到了一家不知什么天下大势只知辛勤劳作的北凉老百姓,才觉得很多事情谈不上值当不值当。我已经对不起你们,就不能再去对不起那些良善百姓。二玉,我不敢奢望你开口跟我索要回报,以便让我心安几分,我只想跟你,还有你死去的爷爷保证,我肯定会死守边关,我只要活着一天,你们这样的北凉百姓,就多一天安稳日子,多一天也好。”
无怨言更无怨气的苦命女子,嫣然一笑,抬起头,望向他的侧脸,正要出声尊称北凉王,但是马上收住,摇头柔声道:“徐公子,你不欠我们什么。我爷爷说你是个好人,我也觉得是这样,二玉相信爷爷泉下有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我就不去将军府了,让我下车吧?”
徐凤年转头望向这名少女。她的笑容很干净,眼神清澈,掩嘴轻声笑道:“徐公子忘了?二玉只会说书给人听啊。”
马车停下,少女跳下马车,走出了一段路程,转过身,她怀抱琵琶,朝马车那边微微屈膝施了一个万福。
原先一直在附近屋顶跳跃的呵呵姑娘蹲下身,蹲在瓦片上,扛着那根不愿离身的向日葵枯杆子,默然无言。
六珠菩萨等少女远去,这才进入马车,跟这位北凉王相对而坐,后者双拳紧握搁在膝盖上,沉声道:“滚出去!”
烂陀山女子仙师并未生气,反而心平气和道:“自身自在是小自在,还有大自在可求。”
徐凤年抬起头,冷笑道:“滚你娘的大自在!”
这一日幽州将军府邸,陆续有将种家族前往或者收尸和或者劝谏,然后影壁上的尸体越挂越多,沂河黄氏更是一口气死了半数,很快沂河城外就发生了一连串的哗变炸营,副将乐典率领一千精兵杀得手软,杀到最后,都不忍心再举刀,是一个对幽州而言十分陌生的提矛男子代劳,随后杀到了幽州两名校尉也近乎叛变行径得拔营赶赴幽州州城示威的地步,皇甫枰的亲兵不得不从一千骑猛增到三千,继续内讧对杀,胜负则是毫无悬念,两颗校尉头颅就给挂在沂河城正城门的墙头,再杀到大半的沂河权贵豪横要么跪在将军府邸外的大街上“逼宫”,要么逃出城外联合姻亲和城外权贵,一起用各种方式向那个人强行施压,城内权贵无一例外都被剥去官身,悉数抄家充军,以至于皇甫枰跟乐典的亲兵营也有人叛逃。祥符元年的春尾,这场幽州自上而下的大动荡,丝毫不见平息的迹象,因为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