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中,好似狭路相逢,唯有誓死突进,别无他法。
野牛性本温顺,只是一股脑涌入峡谷,撒蹄狂奔,逐渐激起凶悍血性,尤其是被人为阻挡凝滞,世人所谓的钻牛角尖就真一语成谶了。
徐凤年双手往下一按,四十余具野牛尸体顿时下坠。
双脚也在地面向后顺势滑出两步距离。
没了阻拦,野牛群踩踏尸体一跃而过,继续狂奔。
徐凤年双袖鼓荡,左脚往外滑出一步,双臂摊开,猛然向前一推,身前风沙大起,尤其是两方峭壁被气机牵引,被硬生生扯出许多大如斗的飞石,激射向牛群。略微阻了阻牛群冲势,徐凤年不去管嘴角渗出的血丝,知道飞石只是解燃眉之急,逃不过杯水车薪,先前一挡,当下一阻,说到底只是减少压缩了牛群衔尾间隙,现在看似卓有成效,当洪流蕴含的前扑气势彻底反弹爆发,才是真正的苦头。若是到了指玄境界,倒是可以击开峭壁,有望堵塞峡谷,估摸着寻常金刚境的体魄,都经不起这一波波大浪拍石的冲撞啊。可惜离金刚境还差一线的徐凤年后撤几步,中途迅速换气,连吐出血水的间隙都没有,呼一吸六,长衫无风而动,再撼昆仑。
能挡一步是一步。
周而复始,大黄庭循环生息。
十几个来回,已经一步一步向后滑出六七丈,期间焦躁难耐,徐凤年杀心大起,以落地滚石使了一通剑气滚龙壁,将十几头前赴后继的野牛分尸碎骨,代价便是再抑制不住的口喷鲜血,心头大震,再不敢意气用事,只觉得憋屈至极,戾气暴涨,双眼赤红,眉心红枣印记缓慢转淡紫,淡紫入深紫,眼不再见,而不再闻,置死地而后生,再无利弊权衡生死计较,逐渐臻入一种不可言说的佳境,生死之间有鸿沟,儒家以思无邪,无愧天地不惧生死,道家以清净无为做大作为,佛门不惜以身作桥,送人到彼岸。徐凤年起手撼昆仑,偷师于大雪坪儒生轩辕敬城,自有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浩然正气,起先为救牧民而涉险,心存结下那不知名善缘的私念,但久而久之,再无挂碍,入世人却无意中生出世心,大黄庭种金莲,含苞待放终绽放,一瞬清净得长生。
徐凤年开窍巨阙而不自知。
右手自然而然负于身后,闭目凝神,左手掌心朝上。只记得当年初上武当山,听闻掌教王重楼曾截断沧澜,一气蓄意至顶,徐凤年左手轻轻一划,脱口而出呢喃道:“断江。”
身前一丈处,地面裂生鸿沟,直达峭壁。
一线六七头野牛坠入裂缝,被身后几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