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暖洋洋起来。
临近城门,徐凤年翻身下马,将陶满武从马背抱下,一手牵劣马,一手牵稚童,走向城门,孩子的小手红肿如馒头,水泡被他小心刺破后,十有八九会生出新茧,再以后就是老茧了,徐凤年也就不再为难这个身世坎坷的孩子,将行囊挂在马背上,看到有马队轰然出城,徐凤年拉马侧身,站在一旁,为首青年披肩散发,身着一挂昂贵貂裘,面容冷峻,身后六骑家兵俱是披轻甲佩莽刀,背负制作精良弓弩,马背悬挂有一袋箭囊,箭矢攒蹙,徐凤年看到箭羽略有磨损却不至于影响准头,既不是豪奢之辈,也绝非花哨摆设,对这名北莽将门子弟也就高看一眼,原本对普通百姓百般刁难的城门卫立即卑躬屈膝,弯腰含笑目送离去,笑意中并未有丝毫嘲讽嫉妒,只有敬畏。
眼光毒辣的城门卫士查过给离乡作证的路引,见到徐凤年那匹不值一提的劣马,也就没了雁过拔毛的兴致,大大方方放行,经过光线昏暗的清凉城门洞,徐凤年下意识抬头看去,笑了笑,都不知道呵呵姑娘生死,她怎么可能再像壁虎贴在洞顶,对自己给予一击?这类冷不丁的惊喜,当年徐凤年其实懊恼之余,还有一种病态的期待和感激,那时候有李淳罡这尊仙佛傍身,一般而言没有世子殿下出手的机会,唯独呵呵姑娘,向来视天下十大高手和陆地神仙如无物,想杀谁就附骨之疽般盯梢,无异于是对徐凤年的鞭策,只不过他至今还是没有想明白她既然在芦苇荡中痛下杀手,没有半点水分,为何最后却仍是替自己扛下气运之灾?
穿过城洞,徐凤年满肚子自嘲,是不是因为自己过于无情无义,才不理解那些出彩女子们的玲珑心思?就像梧桐苑的红薯,是练刀以后才后知后觉她的死士身份,原本以为她只是一尾听潮湖中的丰腴锦鲤,不喂食就要清减消瘦,继续不喂就要饿死,事实却是她在暗中不知为自己挡去多少灾祸,手上不知染了多少红如胭脂的鲜血。兴许自己枕在她腿上的前一刻,她才杀死了几只潜入王府的扑火飞蛾,捻灯芯一般捻死了他们。
挑了一家飞狐城东北角闹市中的客栈,多是春秋遗民聚居,北莽王朝的南北划分,泾渭分明,北皇帐南朝官,只是摆在台面上最显眼的一个例子,在这个王朝辽阔版图上,多的是读书人一朝登庙堂的仕途奇迹,经过起先在所难免的动荡不安后,有过无数桩北莽贵族擅杀外族的喋血惨案,甚至动辄是几十几百人的斩杀,但是随着北莽女帝的条条律令下达帝国每一个角落,期间死了十数位耶律与慕容双族子弟,责罚削爵了许多位高权重的王庭权臣,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