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倒是轻松起来。
徐凤年让双腿已经失去知觉的王大石站起来做回床沿,期间还搀扶了一把,见他小心翼翼只将半边屁股搁在床上,柔声笑道:“我以前认识一个人,穷人家出身,没读过书,认不得字,小时候不过就是做些砍柴喂猪的农活,后来接了老爹的家当,做了铁匠,要说有什么过人之处,也就力气比一般人大一些,打铁打了二十年多年,连攒银子娶媳妇都顾不上,王大石你觉得这么个家伙,能有多大的出息?”
王大石一头雾水,不知道徐公子想说什么,在他看来,徐公子不光相貌好,气质更好,肯定是那种江湖人最羡慕的世家身份,这种人,约莫是说任何话都有禅理玄机的,质朴少年也就不敢接下话头。
徐凤年笑道:“就是这么一个人,成了很厉害的剑客。”
世子殿下记起一些往事糗事,自顾自忍俊不禁笑道:“很高的高手。”
王大石看到有一双丹凤眸子的徐公子,第一次露出真诚笑脸,竟然看得痴傻了,满心只觉得这般公子才配得上小姐刘妮蓉。
徐凤年看了眼窗外鱼肚白天色,估计再过不了多久就能听到公鸡鸣晨了,起身说道:“这套口诀说是武当拳法,其实更侧重于养气养神,并未给出具体的体内气机如何流转,得靠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自行琢磨。”
王大石听到这个就又忍不住要下跪感恩。
徐凤年起身打趣道:“莫欺少年穷,少年膝下有黄金。你就别跪了,跪得太多,别说膝下黄金,连铜钱都要给跪跑了。”
王大石站起身,一脸赧颜地挠了挠头。
徐凤年独自走出房间,想去客栈外找些填肚子的早点,前院已经收拾干净,只是一些隐蔽角落还残存昨晚恶战的血迹,出了院门,徐凤年伸了个懒腰,花了八文钱钱买下四个大肉包子,边走边啃,满嘴流油,这等份量的一个肉包,要在江南道那边六文钱都买不下。不知不觉到了旧城遗址的台基那边,嘴角翘起,竟然看到那叫右松的稚童与几个同龄玩伴在台上一起打拳,当然是孩子心性的瞎打一气,嘴上咿咿呀呀哼哼嘿嘿嚷着,脚边上放了各自爹娘缝制的书囊。徐凤年走上台基,蹲在边缘对付第三个肉包子,摸过春雷刀的右松见到徐凤年,赶忙停下折腾,小跑过来,小脸蛋天真烂漫笑着,故意提了提嗓门说道:“大哥哥,昨天回到村里,我跟他们说摸过你的刀,他们都不信呢,说我吹牛!”
徐凤年身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好心替他“洗刷冤屈”,说道:“右松没有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