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命运自有其不可测之处,哪怕就是已经成了的事情也有突然黄了的时候,闲下来时,她经常会想起梓怡郡主那句话。
“为帝王者,心怀天下,就算他此时护着你,灭国之时,恐怕也会自责难当,怪罪于你吧?”
重华兴许更多是自责,而不是怪罪她,但她就是很急,急什么呢?急自己的力量不够强大,急世事无常,不能掌控一切。
所以就会很不安心。
白天她和董瑜谈话时,除了那批皮货之外还另给了董瑜一些财物,她直觉这些东西将来兴许会派得上用场,并没有打算告诉重华。
她觉得这种心情和不安有点不对劲,却不想纠正,若能因此安心,何乐而不为?
一个大雷响起,圆子吓得手往空中乱抓,钟唯唯连忙握住他的手,小声哄着,又又也被惊醒了,依偎过来靠着她,小声说:“唯姨,您别怕,我在。圆子别怕,哥哥在呢。”
钟唯唯突然间就很难过,重华这些天忙着布置战局,忙着应付梓怡郡主,忙着和东岭人谈判拖延时间,已经好些天没到交泰殿来了。
他们已经好些天没有见过面,圆子也好几天没有见过父亲。这样的夜晚,是又又在她身边说,让她和圆子不要怕。
钟唯唯控制住情绪,将两个孩子都搂在怀里,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快乐,很安心:“睡吧,睡吧,我不怕,我会保护你们哦。”
又又表示怀疑:“您细胳膊细腿儿的,说不定还打不过我呢。”
钟唯唯硬着头皮说:“那外头也还有青姑姑啊,梁兄啊,还有方健他们呢。”
“好吧。”又又打个呵欠,见圆子不哭了,就翻个身,安心地睡着了。
钟唯唯又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闭上了眼睛。
昏昏沉沉之间,外头突然有了响动,风雨声中夹杂了些其他声音,她懒得去管,继续睡觉。
门被人轻轻推开,一股潮湿的凉风吹进来,在屋里打了个卷儿,又被关在了门外。
有人轻手轻脚站在床旁,盯着她看,带着一身的湿气。
钟唯唯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这种感觉太熟悉了,除了重华不作他想。
她心里有气,刻意不想去理他。
重华在屋里静悄悄站了一会儿,窸窸窣窣脱起了衣服,他凑上来,先摸了她的脸颊一下,低声道:“睡着了?”
这不是废话么?钟唯唯不理他。
他就去抱又又,要把又又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