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衿末便转身向着院子外走去,王兆看着她的背影,正在犹豫着是否应该跟上,便见衿末转过头来看他。
她睁着水灵的大眼睛,看着他:“王哥哥,你不是说不讨厌衿末的吗?”
“啊,我的确不讨厌你。”可是这样跟着你走了,好像不太像回事吧……
“不讨厌我,那就一起过来吧,才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呢。”衿末又甜甜一笑,冲他招了招手,“快过来,王哥哥!”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王兆现在实在是太有感触了。
他叹了一口气,加紧脚步,跟了上去。
衿末在前面脚步轻快地走着,每一步分明都是踩在地面上,可是王兆在后面看着,又总觉得她是踏在了自己的心间。引起一阵悸动,叫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衿末姑娘,”王兆咽下了一口唾沫,“你究竟要给我看什么啊?”
“你跟着来就知道了,现在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衿末没有回头,语调中透着几分狡黠。
此时,两个人已经出了院子,就站在一棵梨树底下。因为入了秋,枝丫间结出了好些个嫩黄色的果实,沉甸甸的,煞是好看。
王兆皱了皱眉头,停下了脚步。他站在树下,终于,还是说了一句:“衿末姑娘,你到底是玉简的未婚妻子,与别的男子到底也该有些距离保持着,有什么该给我看的,不该给我看的,你一定也很清楚。”
顿了顿,他再道:“若是衿末姑娘您是需要我的帮忙,那您就直说。该不该帮,我自己会有一个结论。我不能对不起玉简。”
这些天,陆玉简与他的关系进展很快,两个人经常还一起喝酒。
陆玉简经常拍着王兆的肩膀,说自己终于要和衿末成亲了,自己心里有多少开心。他又说,自己一定会好好地对待衿末,绝对不会做任何叫她伤心的事情。
王兆的心眼不坏,也有过一个自己很是喜欢的女子,他知道,陆玉简那些都是真情流露。他也为自己的好兄弟感到开心,当然,他也不能做对不起好兄弟的事情。
不论他是不是也对衿末有了些好感。
衿末也停下了脚步,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王兆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表情,更不知道此时她的心中在想什么。但是现在,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与衿末说清楚,不要再作什么乱七八糟的纠缠。
“王哥哥,在你的眼中,衿末便是如此的人吗?”
终于,衿末开口说话了。
王兆一愣。
衿末很慢地转过了身子来,眼圈微微泛着红。因为个子比较小,所以,此刻是微微仰着脑袋才能看他的。
“衿末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见不惯女子眼泪的王兆也有些慌张了。
“你就是那个意思!你就是想说,我衿末是一个很随便的姑娘,对什么男子都会投怀送抱,即便我已经有了婚约。”衿末盯着他。
王兆一下子不知所措了:“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王哥哥,你不必说了,”衿末吸了吸鼻子,“本来我只是想叫你帮我看看给玉简挑的喜袍如何。你与玉简的关系最好,你也是个男子,所以,若是叫你来评判,我便也可以知道,到时候把那个送给了玉简,他会不会喜欢。可是,可是……”
“可是你却是这样说我!”
说完,衿末的眼睛里边有了豆大的泪水滚落下来。
“衿末姑娘,我……是我唐突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你想打我骂我都尽情地来吧,我不会还手也不会躲开的。”王兆现在万分羞愧。
“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衿末眼角的余光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眼底有些情绪一闪而过。
但是王兆并未注意到这些,他是个粗人,那些小小的情绪波动,他从来不会注意。
只见衿末转开了身子要走:“你别跟上来了,我没什么要给你看的。”
王兆皱着眉头,认为是自己做错了,叫衿末也伤心了,一下子无地自容。他看向衿末的背影,叹着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忽地,衿末的身子一歪,应该是踩着一块石子,看样子就要摔倒了。
王兆立马一大步走上前去,扶住了衿末的身体:“小心啊!”
“王哥哥……”衿末娇*喘了一声,整个人都扑进了王兆的怀里。
王兆一怔,连忙就要将衿末推开,可衿末却抱他抱得极紧:“王哥哥,我走不动路啦,你别松开我,别推我。好疼。”
最后那“好疼”两个字带着些缠绵悱恻的娇媚语气,引得王兆的身子一烫。
可是她都这样说了,王兆也实在找不到把她推开的理由。
衿末便靠在他的怀里,贴近他的耳边,很轻地说话:“王哥哥,要不,我便不嫁给玉简了,我嫁给你,好不好?”
王兆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衿末。
而衿末却是对上了他的目光,勾起嘴唇,一把圈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拉了下来。王兆猝不及防,竟然一低头,吻住了衿末的双唇!
衿末故作反抗的姿态,王兆吻着他,唇齿间的触感都叫他如此如醉,一下子竟然也没有想到要离开。
“衿末!王兆!”
熟悉的声音在身边炸裂开来,听得王兆心中一阵惶然。
是陆玉简!
他连忙推开了衿末,因为太着急,手劲没能够控制好,竟然直接把衿末给推倒在了地面上。
陆玉简大踏步走上前来,阴沉着一张脸,一把抓住了王兆的衣襟:“王兆!你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衿末是我的未婚妻!你怎么敢对她做这样的事情?”
王兆摇着头:“玉简,我没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这样那又是怎样?”陆玉简狠狠地瞪着他。
“是衿末她自己……不信的话,你去问问衿末!”王兆叹息着说道。
他与陆玉简一起看向衿末时,整个人却一下子呆住了。
衿末坐在地上,曲起了双膝,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满脸都是泪水:“玉简,算了吧,王哥哥他也不是故意的。”
只见她梨花带雨的,又擦了擦眼泪,道:“我没有事情,我,我只希望玉简你不要嫌弃我才是……”
王兆怔怔地看着她:“衿末,你怎么这样说?不是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玉简一拳头打中了脸颊,防不胜防,往后退了好几步,摔在了地上。脸颊很快就火烧一般的疼痛起来,王兆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皱紧了眉头。
“你是男子!你还是个能打架的,要不是你强迫,难不成是衿末主动抱住了你?你要是你对她做这样的事情,她会如此吗?”陆玉简红着眼睛看他。
“玉简,事情真的不是……”王兆还想要说什么,扑了过去。
“事情就是这样!我的眼睛不会骗我!”陆玉简像是对他厌恶至极,当即挥起拳头,又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王兆又摔在了地上,陆玉简看一眼边上的衿末,心中又是一阵烦躁,还想要上前去好好地给王兆一顿教训。柳清艳与陆司观却正好在此时出现在了院子门口,制止了他。
“玉简。”柳清艳蹙眉看着他。
“姐姐,你都不知道这个王兆!”陆玉简气愤非常,“我对他这么好!把他当成自己的好兄弟,可是他呢?”
“他竟然对衿末有非分之想!”
一边坐在地上的衿末继续哭泣着,看样子还当真是委屈至极。柳清艳冷冰冰地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衿末抽泣着开口道:“京府尹大人,是衿末的错。衿末不该说,请王哥哥一起去看看为玉简准备的喜袍。衿末还以为王哥哥和玉简是兄弟,便能知道玉简是不是喜欢那个样式。可是谁知道,谁知道……”
她大概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停了下来,又多擦了擦眼泪,才稍稍平复了,继续说下去:“可谁知,王哥哥一出来,就抱住了我。我说我已经是玉简的未婚妻了,这样不应该,可是王哥哥还是不肯松开我,甚至,甚至还轻薄我……”
说到这里,衿末已经泣不成声了。
柳清艳面无表情地转向一边的王兆:“你怎么说啊?”
王兆看着衿末,听见柳清艳的问话,又忽然笑了起来。
陆玉简见他如此,当即愤怒地一跃而起,扑上前来就要再狠狠地揍他,柳清艳喊住了他:“玉简,住手。”
陆玉简蹙眉看她:“姐姐,你也听见了衿末说的……”
柳清艳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处理好。你倒是该去扶着你的衿末起来,这样坐在地上,不怕身子吃不消么?”
陆玉简无言以对,瞪了王兆一眼,这才走向衿末。
王兆垂着脑袋:“京府尹大人……”
“你走吧。”不等他把话说完,柳清艳便下了自己的决定。
王兆一愣:“什么?大人,您说什么?”
柳清艳神情微凉:“我说,你最好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不然,我可能保不住你还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