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条脸心疼坏了,变着花样儿给他做好吃的,但他不怎么吃。他正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以致于到最后我们不得不给他打营养液。
一周以后,万欢的烧才算开始退,但身体仍旧虚弱,还是不愿意睁眼睛,也不愿意吃饭,跟谁都不说话。总是睡,一直睡。后来找了个心理科的大夫来会诊,那大夫说,实在不行给点儿西药。
我们不同意。
医生则进一步跟我们解释,说你们要拉他一把,也得找到他的手。
是啊,万欢,你的手在哪里?
万欢这一躺就躺了有月余,后来出院了也没去上学。大家都对他的心事心照不宣,都希望他能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但他不说,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他是个喜欢把所有心事都向内包裹的人。
一个月后万欢基本痊愈,但仍旧没去上学,常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不出声,他跟着你一起去吃饭、睡觉,拳却不去打了,枪也不练了。我们还帮他找了个心理专家,万欢并不配合。梅森找他来玩儿,他闭门谢客。
白天又只剩下他跟刀条脸两个人,据刀条脸说,万欢常把自己关进卧室,一关就是一天,她也不去打扰他,中午做好了饭就叫他,他也出来吃,吃得也不少,吃完了有时还帮着刀条脸做点家务,做完这一切他打个招呼又一个人回房。一呆又是半天。
刀条脸有时也去房间里陪他,万欢不撵她也不招呼她,两个人各呆各的,万欢大多数时候发呆,刀条脸就在那儿不停的织啊织的,仿佛要给一万个孩子准备春夏秋冬的衣物。
顺其自然吧。寒来暑往,时间可以让一个人慢慢痊愈。
高天成跟阿东回来以后两个公司的业务开始渐有起色,陈念学业依旧,梅森的成绩也很棒,我们给万欢办了一年退学。
一年不够就两年,两年不够就三年,三年不够就五年。他什么时候真想开了,什么时候真想再去上学了再说。
万欢的粉丝们倒也没我们想像中的忠诚,开始还有几个人在下面留言,关心他的现状,后来慢慢没有人再来,再后来悄无声息。
我跟高天成说现在世界实在是太过现实了,那时万欢多风光啊,整个搏击界的人都在等着看他这颗新星冉冉升起,追着他背后说他是什么小李连杰、小成龙、还有人说他是什么小李小龙,还有人说他像中国版的史泰龙。这才多久啊!
我感慨,真是人走茶凉。
现在人们太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也太容易遗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