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以爱之名,或者以恨之名。我对他说平等,然而我自己却从来没把他当成独立的个体,甚至忽略他的灵魂。我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毫无保留的倾注在他
身上,他那么小,尚且背负不了自己的命运,却被我强制再背上我或者我们整个家的前途或者命运,他不被压垮才怪!
那时我曾经还怪过萧晗,也怪过苏老太。现在想起来那时是有多不成熟,最该怪的那个人是我自己。他没那么大的压力就不会向外去寻找那些无法被自己把握的东西减压,更不会决定在世界的一隅默默离开。
他离开也许不是对这世界太过失望,他还没有搞清楚什么叫失望,就已经全线崩溃。他那个不叫失望,是绝望。我给过他生命,却让他觉得生无可恋。这世间有诸般美好,他没来得及领略,他幼小生命最大的动力是取悦我。然而我是那样难以取悦的母亲。我总觉得不够,我自己内心那样巨大的黑洞,莫说一个淮平,十个淮平都填不满的啊!
淮平没有墓地,他这一生命运的底色都语焉不详,从来没有过亮丽的色彩。或者也有?然而太少了,就算我跟淮海仍旧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其实我情绪就十分不稳,我能够感觉得到淮海的转变,我内心不无焦虑,然而我故意忽略,选择自己欺骗自己,但这份无名的焦虑却被我潜移默化传导至淮平。
如果说我当时是那场婚姻里的弱者,那么淮平则更加无从选择。好歹我是个成年人,好歹还有他当我的出口。可是淮平曾有什么?如果他再不叛逆,如果不选择用其他的方式减压-----其实自淮平走后,我并不经常性可以梦见他。我有时不敢把他拿出来,我把他埋藏在我心里的一座坟墓里,外面雕栏画饰,我只敢远远的看着,从来不敢走近。
我一直都知是自己对不起他。他没有错,他还是一个孩子。他背负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给他的,其实是我把他逼到后来的地步,他的死最应该负上责任的也是我。
然而世间无人审判我,没人给我惩处。还会有人出言奉劝,说不怪我。
一个人啊,你可以骗得了全世界,可以骗得了自己的心,但某一天你的心醒来,当你看见那个从前的自己有多不堪,这时,心似刀锥。不,凌迟。想了,每秒都是凌迟。
人有时蠢,刀在自己手中,刀锋向的是自己,大多数人无法在人生这场戏里全身而退,几乎都要血肉模糊。是我们让我们自己变得面目狰狞而不自知。
如果有来生,淮平,我其实于他是有那么矛盾的情感。既有想弥补,又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