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谁没有过去呢?过去,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过去,有些人刚刚学会放下过去,却又谁知竟被过去反咬了一口-----一个人的过去就是一个人的经历,就是一个人曾经的所做所为,做过,有一天就要收获,区别在于有些人收获善果,有些人收获恶果罢了。
那他呢?他会收获什么?
不得而知。
金先生将两脚移至床尾,醉鬼阿东此际正在那里,呼噜声打得震天响。
他睡着了,这无庸置疑。
睡着了,醉着,死沉。
金先生不由在心里抱怨。
还是赶快吧,这边事毕也好过去帮万茜收拾残局,刚才阿东这样一闹,恐怕万茜这个夜晚都会被辜负。
万茜睡不实,跟万茜结婚以来两个人自然都睡在一处,然而有时她哭醒,有时她从噩梦中惊声尖叫,有时她被吓得瑟瑟发抖,低声向别人祈求。
每一次他会都把她拥入怀里,宽大手掌一点一点摩挲万茜的头发,直到金先生带给自己女人真正的安宁。金先生喜欢那些真切的感受:怀中女人一点一点变得柔软,僵硬的肢体开始放松、舒展,紧锁的眉头也跟着松开。
他不知道万茜曾经经历过什么。
那么她,到底曾经经历过些什么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感兴趣的呢?
阿东在床上闷哼一声,嘴里似乎在咀嚼什么,随后翻了一个身,窗帘没拉,月光洒在他身上,金先生看见阿东的脸。
那张脸,他想,打破了他对于万茜的探究思路。
自称姓金的男人走到窗前,窗帘搭扣跟窗帘滑道摩擦发出轻微的噪音,可对床上那人的睡眠没丝毫影响,脚步声又从窗前一直延伸到床前,金姓男子伸手扯过被子,将它盖在阿东身上。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发现自己是个这样细心而专注的男人。
回到餐厅时他看见万茜一个人在收拾残局。
“高先生呢?”他问。“回房休息了?”
“是。”万茜答。“阿东很重吧,他很少喝醉。”
金先生笑笑,“男人醉很正常。你去歇着,我来。”
万茜坐下,腰身塌下去,一点儿形象都没有。
“还真累了。”她说,扔掉手里的抹布。“你说人有时要是简单一点儿多好?比如人生可以像这场残羹剩饭,花几个小时也就清理了。或者像我手里这块破抹布,”万茜看着手里的那块抹布,“用过了,嫌太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