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突然间知道他要死,我心里竟然空落落的。他死了,我活着变得无趣,没有意思了。”
“怎么回事儿呢?我不爱他呀,我只恨他,我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去恨他。若雷,我说的那些,全部都不是真的。是你爸先爱上别人不假,但那时我跟他也没在一起。他跟那女人新婚。我家里有钱,任性惯了,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于是我教一个小混混去勾引她,当然她不为所动,可是没有关系,依我家当时的财力物力,想要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睡了,易如反掌。塞几片安眠药,放在饮料里,喝了,扒光她的衣服,一个又一个赤裸的男人从她身上爬上来,再爬下去,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满足而邪恶的笑容。他们把过程用录像机录下来。”
她唇边一抹轻笑,笑容温柔,却莫名让人生寒,我竟忍不住离得她远一些。老太抬头看我一眼,对我这些微的小动作并不十分在意。
“那时没手机,有录像机已经了不得。就是那种数码相机,卡片机,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那种东西?”
没有人肯回答他。我看见张若雷的背,他背光面对张老太,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其实倒是多此一举,我以为她会隐瞒张福生,可是她哪会啊?不会的呀,她自己就受不了自己的那段经历。于是她选择喝药自杀,也是她命不该绝,让张福生发现了,他把她送到医院,洗胃,例行检查时,发现她怀了孕。按时间推算,肯定是张福生的。”
张若雷缓缓转过身体来。
老太也站起来。
“我其实是她最好的朋友,你们现在叫闺蜜。”
老太苍老的嘴唇缓缓吐出几个字来,接着,又是一阵虚弱而无力的咳嗽声。
老太眼神悠远,“到死,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在谁手里。我去看她,劝她,也承诺在经济上帮助她------如果她真想远走高飞的话。但是她舍不得,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舍不得张福生。”
老太唇畔肌肉微微痉挛,眼神变得怨毒。
“我一直在想,我究竟怎样才可以让她......”
“于是,我在等。”
她将眼眯成一条线,就像猫儿在阳光下晒着慵懒的太阳。
“她肚子一天一天大,张福生每天陪着她,但因为荷尔蒙变化的缘故,她有时变得疑神疑鬼,脾气也忽好忽坏,你说怪不怪?”
她偏头问我。“他竟然不嫌弃她,对她居然还是一如既往。她怎么作、怎样无理取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