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高大而厚重,床底却低矮地不行。
四岁的第五夏能够自由进出,成年的第五夏,只能一点一点地挪进去。
楼尚虽然看起来也瘦,但男孩子的骨架和女孩子,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楼尚想要拉楼夏出来拉不动,自己想要进去又进不了。
最后只能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帮楼夏打光,让楼夏能够看得更清楚。
楼夏在床底下找了一会儿,确认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有红色纽扣的踪迹,终是慢慢退了出来。
从床底下出来的楼夏,衣服是黑的,脸是黑的,手也是黑的。
楼尚趴地上的时间没有楼夏长,但形象也好不到哪儿去。
楼夏今天穿的衣服是深色的,楼尚穿的却是三宅一身一体成型的白色褶皱上衣。
什么超凡脱俗、什么不食人间烟火,在这个时候,都变成了主打幽默的火锅底料。
比起衣服的沉重,更加沉重的,是楼尚的一颗心。
妹妹小的时候,竟然一个人,住在这样的一个房间。
她的妹妹,生来胆小。
不仅怕黑、怕疼、怕高、怕老鼠、怕蟑螂、怕所有有年代感的东西,还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在失散之前的楼夏眼里,所有的玩具都是有生命的,家具也一样。
只要看到有些年代感的东西,楼夏就会脑补出一个有一个带点恐怖画面,然后被自己的想象力,给吓得不敢睡觉。
楼尚轻轻地帮楼夏拍去身上的尘埃。
拍着拍着,楼尚心里的自责,有多了几分。
什么都怕的楼夏,要怎么在一个充满年代感的房间里面长大?
早就过了一个男孩子爱哭的年纪,却在被楼夏连着叫了一天的爱哭鬼之后,回到了多愁善感的时期。
楼尚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要眼泪在这个时候决堤,他不做爱哭鬼的时间,怎么都比楼夏不做鼻涕虫的时间要长。
许是发现了楼尚的异样,楼夏开口转移楼尚的注意力:“哥哥,大花猫。”
说完还用自己的脏手,在楼尚的脸上抓了两下。
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很是对称地帮楼尚化了一个花猫妆。
第五夏像小时候一样俏皮的模样,成功地分散了楼尚的注意力。
须臾彷徨,楼尚给出了自己的回应:“妹妹,小花猫。”
楼尚轻轻地刮了刮第五夏好看的鼻梁,刮掉鼻尖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