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魔之间不过一线之隔。
彭欣没有回答,沉‘吟’片刻,却又轻声问他。
“石头,你可还记得我们那年初遇?”
宋彻怔怔,目光‘混’沌着,像在记忆中翻找了许久,才找到那个好不容易获得了自由,偷偷瞒着那顺巫师南下的白衣少年。
“欣儿,我记得的。”
多少年了?他一直记得。
在他的头最痛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忘记时间,可无论怎样,他也忘不掉初见彭欣时,那一颗“怦怦”跳动的心脏,还有她美如‘玉’兰的清冷容貌。
那一天的她,坐在那个莲座一样圣洁的高台上,供苗寨众人朝拜,面无表情,不言不语,圣洁得好像从九天下凡的仙‘女’儿——
可宋彻只一眼就看穿了她。
这个‘女’孩儿不快活。
就像他一样,成功做上了苏赫世子,也得到了那顺巫师的信任,可他从来没有一天快活过。
他的快活,被禁锢在‘阴’山。
而她的快活,也被禁甸在那个高台的圣‘女’宝座。
那一刻,他很想知道,坐在高台上的彭欣,会幻想些什么呢?
他在‘阴’山时,就常常幻想。
靠着幻想找发漫长的光‘阴’——
幻想临安城的繁华,幻想那个令人向往的皇宫是怎样的辉煌。
会比‘阴’山更高吗?
会比草原更广吗?
会比哈拉和林的宫殿更金碧辉煌吗?
他想去临安看看,想到更远的南边去看看,看看那些书上写的,完全不同与北国风光的南国胜景。
所以他偷偷跑了。
一个人南下,他沿途游玩,看到了秦淮的风月,看到了金陵的城郭,看到了不同于草原的西湖美景,鱼米之乡的江南温婉。小桥、流水、人家,园林……人间仙境。
当然,也看到了很多很多漂亮的美人儿。
她们穿着‘精’致的衣饰,行止皆适,不像草原姑娘的粗糙。
可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像彭欣那么美,像彭欣那样只需要一眼,就可以入得他的心,让他只需要一眼,就能看见她孤寂的内心。
他们是一种人。
外壳是属于别人的,灵魂是受到禁锢的。他们的不快活,在于完全无法做真正的自己,他是一个玩偶,彭欣也是一样。
那一天,是苗疆的龙船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