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油油的,虽然看不清,但是庆忌知道姬光的大军现在就退守在那座山峰上待援。
“但是,我军业已疲弱不堪,一夜之间,连破敌军三座大营,以三万之众,不足四千的伤亡,强歼姬光三万大军,如今已是强弩之弱,我担心,我们未必还能再攻下那座山峰,即便打下来,待夫概大军一到,也无力再战了。”
“公子!”孙武一急,忘了叔孙摇光的身份,一把推开她的手,从车辕上站了起来:“公子,我军疲乏,姬光的大军比我们还要疲乏。此时他的援军未到,三军惊慌,士气不振,正是我们乘胜追击的关键时刻。此时我们如箭在弦,不得不发啊。漫说姬光的兵力现在要逊于我们,就算仍比我军为众,我们也必须冲上去,稍一迟疑,我们就会反胜为败,隐入十面埋伏,那时任何机会都没有了。”
“依长卿之言,则竭尽余力,一鼓而歼之?”
“不然,姬光已成穷寇,据山险而顽抗。若乘胜急追,彼必死斗,伤亡必重,是故穷寇勿追。然而如今形势,姬光可待外援,我却唯有孤军,又不得不战,是以应做攻山之强势,留一退路给姬光。料他残创之军,喘息不暇之时,既得生路,岂敢再战?况且姬光以吴王之尊在军中,伍子胥料亦不敢冒险,既见生路,必主张突围。其若逃亡,便难组阵反抗,我可追而歼之,杀伤人命。
唯一可虑者,姑苏城池坚固,且为吴国王都,是故当阻其逃往姑苏的道路,否则姬光一入姑苏,我军悬师深入,不能即破,顿于坚城之下,粮饷不继,而姬光援兵四集,我军进不得战,退无所据,则必蹈败途。如今虑及我军情形,当驱其远离姑苏,据其门槛以拦之,再图进而剿之。近则可战,远夺民心,天下形势在我掌握。”
庆忌没有说话,他转过身,慢慢向前走了几步,扫视着整个战场。在他面前,是无数的尸体,虽然一夜的混战把他们和松软的大地都践踏的几乎成为了一体,但是仍能分得清隶属双方的士卒,有的仰卧、有的俯身、有的被斩去头颅、有的半跪在地,后背上却插着斜指长空的一柄战矛。还有的,两具尸体扭缠在一起,一个咬着另一个的耳朵,另一个的手指扣进了他的眼球……
在他脚下,一株野草轻轻地摇曳着,整个驻扎大营的旷野上几乎已找不到几棵完好的青草,这一株虽未被辗踏成泥,草茎草叶也已被鲜血染红。风和阳光,已把血迹干涸在它上面,于是那原本翠绿可爱,洋溢着无限生机的草叶便显得丑陋不堪起来。
庆忌慢慢弯下腰,把那株野草揪下来,轻轻攥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