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请你照着这个字迹写一封信。”回到陆平家,楚离将一本手写的诗集扔给了陆平。这是刚刚临行时从朱孝隆身上偷过来的,上面写的都是朱孝隆自己的诗作。偷到诗集时,楚离也是猜不透这些读书人的心思。遭遇刺客轻装逃命,自己随身拿的都是银票细软,而这朱孝隆却带了本诗集逃跑。老婆孩子都能扔在山阴,这诗集却要随身带着;真真的年少不知愁滋味。
“好字!”接过诗集翻了翻,陆平不禁感叹,“娟秀挺拔自成一体,颇难临摹啊!”
“陆先生,我师傅与你乃是故交,你总是这么榨我,可对得起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楚离呀,你以为老朽,当真不知那小儿的身份?”陆平手捻须髯呵呵一笑,“你师傅倘若还活着,恐怕见不得你跟他们扯上什么瓜葛。”
“我师傅倒是常跟我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楚离道,“若是朝廷倾覆天下大乱,怕是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吧?”
“哼哼,大乱?”听楚离说完,陆平冷冷一哼不以为然,“你跟你师傅当年,可是一模一样呢!你知道他缘何会弄成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吗?”
“你知道我师傅的事?”楚离一愣。
“我认识你师傅时,他可是比你年轻。”陆平道,“一天到晚把天下挂在嘴边,就好像这个天下真跟他有什么关系一样。现如今呢?天下还是那个天下,也没见哪里乱过,可他又如何?还不是一抔黄土?既入江湖,便莫要妄谈什么天下。那都是公门里的事,我等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太平,便已是万幸,意气用事,只怕到头来落得个万劫不复!”
“若不把眼前的官司了结,恐怕谁也过不太平!”楚离道,“先生若是缺钱,开个价就好,莫要再兜圈子了。”
“算了吧。这封信,就算是老夫附赠的……”陆平叹了口气,“你想写给谁?”
“唐沐。”
“唐沐?”陆平一愣,“你怎么跟他拉扯上了?”
“鬼才想拉扯他。”楚离叹了口气,“这些破烂事儿,都是他给我找的。”
“呵呵,真是什么爹生什么儿子……”陆平冷笑着取过了砚台。
“你认识他爹?”
“何止认识?”陆平脸上闪过一丝不屑,“那个小白脸,可是个惹事儿的祖宗!若不是因为他,你师傅也不至于沦落到那个地步!”
“那个地步,是哪个地步?”听陆平这么一说,楚离也是一愣,那个老色鬼几乎把整个辽远的妓女都睡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