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的脸上晕起一层薄怒,拿鞭子给她捅回去,道:“还是五哥带了他来的!”
张氏见她生了气,叫了一声“啊呀”,笑道:“生什么气?他们兄弟成日里不得闲,怕是月把才能来一次,也不能做什么,多半都是招待客人,谈生意而已。”
一阵优美的箜篌声自半空中传来,孙氏哼了一声,眼珠子一转,用马鞭指着斜倚在二楼窗口处弹奏胡箜篌的一个穿湖绿薄纱衣裙,褐色头发,神情忧郁的胡姬笑道:“五嫂,你看那是谁?玛雅儿,是吧?就是上次把五哥灌醉的那个?”
这下轮到张氏不高兴了,撅了嘴道:“我看她也不怎么的。弹得难听死了。”
牡丹笑眯眯地听着两个嫂嫂斗嘴,抬头眯眼往上看去,但见那玛雅儿肌肤雪白,红唇饱满,一身湖绿的衣裙衬着碧绿色的眼睛,一只雪白的纤足踏在窗边,纤细美丽的足腕上挂着一串精致的金铃,果然充满异国风情,美丽又动人,也难怪血气方刚的何五郎会被她硬生生地灌醉。
玛雅儿见牡丹看她,突然停下手中弹奏的胡箜篌,收起脸上的忧郁,朝牡丹嫣然一笑,冲牡丹招招手。牡丹犹豫片刻,报以微微一笑。
雨荷大惊小怪:“呀,她朝着丹娘笑呢。咦,丹娘,你咋也望着她笑?”
张氏和孙氏立刻停止斗嘴,齐刷刷地看向玛雅尔,愤懑地道:“丹娘,这些胡姬可不是什么好人,干嘛望着她笑?”
牡丹垂下眼不说话,打马前行。难不成人家望着她笑,她丑眉恶眼地瞪着人家?不过笑一笑而已,过后谁又见得着谁?
那玛雅儿本是见着牡丹衣着华贵,明媚可爱,又那样好奇地看着自己,只当是大户人家的小娘子出来看稀奇,看热闹,故而干脆戏弄她一回。谁知牡丹竟回了自己一笑,笑容虽然羞涩,半点鄙薄之意也无,不由惊异地挑了挑眉,回头往里低笑道:“外面有个小美人,笑得忒好瞧。”
里面喝酒的两个年轻男子听说,俱都抬起头来,其中一个穿栗色缺胯袍的年轻男子更是当先冲到窗边,探头往外看去,但见三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骑着高头大马,被几个仆役婢女簇拥着,渐渐去了。忙一把扯住玛姬儿猴急道:“是谁?美人儿是谁?”
玛姬儿却又不说,美目流兮,只看着男子笑道:“潘二郎,你一向不是自诩有一双火眼金睛,最识得美人么?今日你就猜猜,若是猜得着,今日的酒钱只算一半,若是猜不着,以后若是要吃酒,便得只来我家。”
那潘二郎笑道:“那你家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