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着!仿佛千万朵浪花支撑起这艘船一样。
所以他感到年轻人的力量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徐炀听到海波的声音,轻柔、明快,仿佛女子的絮语。他能感到微风拂过头发,看到开阔的地平线,它在天边明亮闪耀,像一扇通往天际的门户。
和死亡的虚无相比,体验漫长生命是多么美妙,难怪“永生”这个概念总是受到热捧。
他能感到海流在下方慢慢推动船只运动,就像时间的漂移。徐炀的思绪则像诗人的念头一样飘渺,不停上升、旋转、发散、渐隐。
他感受更多的是脑中的数据和电子信号,徐炀没法跟任何人分享这种感觉,他其实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休息过,因为他每时每刻都在处理着以万兆为单位的计算数据,还要保护网路系统不受攻击。
徐炀外表看起来沉寂,其实他的大脑都作为高性能计算机一刻不停地工作,承受着万钧负荷,向外散发滚滚热量。
没有真正放松的机会,所以徐炀自己也是首屈一指的工作狂,一台永不关机、不知疲倦的机器,已经很多年没有拆开自检过,因为任何一刻的放松都可能被其他人趁虚而入。
这就为什么徐炀有时会感到难以抑制的信誉控制了自己,这是他释放压力的方式。
去年他在卡松提消灭了一窝海龟,现在又来了一窝新的海龟,这次他没有把它们烤熟,而是看它们在白色沙滩上慢慢地爬动和产卵,像一块块碧绿的礁石。
特别安静……能够听到潮声和鸟叫,还能清晰地感到身体每一块骨头、每一份植入物的重量。
内观自己,默默地感受五脏六腑的状态,倾听血液的流涌,这也是一种很多人没有时间做的事情。
他能感到那些在嵴背的电线、在脑中的线路板以及电子元件,还有藏在肋骨下面的电池仓、手背里坚硬的信号芯片,这都是徐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不由得想起那个年轻小伙子长濑说过的话“改造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能感到这些东西刺痛,而且他永远能听到脑海里滋滋作响的电流声,所以他24小时都生活在低分贝滋扰的状态下。
用夏的古话说,植入物是“有伤天和”的。徐炀觉得这很荒谬,但它又实实在在地发生着。
超强的信誉、超高的工作能力和先进计算能力复合在徐炀身上,他有时感觉“人类”这个概念已经不好描述自己了。
所以他需要建立子系统来分担主体的计算任务,赛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