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盘膝坐在厉秋风身边,见他微闭双目,呼吸绵长,暗想爹爹曾经说过,厉大哥的武功十分怪异,难以判断到底出自何门何派,不过必定与武当派有极大的干系。方才他为灰衣人疗伤,几乎耗尽了真气,若是换作别人,此时必定是大汗淋漓,浑身颤抖,即便盘膝打坐,吐纳呼吸,神情也必定极为难看。可是厉大哥虽然脸色稍有一些黯淡,却与常人并无太大区别,想来他的内功不只深厚,而且沉稳绵长,正是武当派玄门正宗内功心法的厉害所在。我数次故意说起过厉大哥的师承来历,可是厉大哥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岔开了话头,显然不想说出他师父的名字。爹爹交游甚广,不晓得他与厉大哥的师父是否有几分交情。两人若是老相识,爹爹多半不会再阻挠我与厉大哥交往。
慕容丹砚心中柔肠百转,时而开心,时而沮丧,一颗心始终沉不下来。不晓得过了多久,她心中突然一凛,暗想厉大哥内力损耗极大,此处又是杀机四伏,我只顾着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个劲地自怜自艾,没有留意左近的情形。若是被敌人乘虚而入,伤了厉大哥的性命,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急忙站了起来,右手缓缓拔出长剑,左手从腰间皮囊中摸出一把银针扣在手心,转头四处张望。此时火堆兀自熊熊燃烧,但是火焰已经弱了许多,不似方才那般金蛇乱舞。灰衣人仍然背对着两人盘膝而坐,脑袋低垂,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慕容丹砚盯着灰衣人的后心,暗想此时我只须长剑向前一送,便能将这个家伙的后心刺一个透明窟窿,只是厉大哥方才提醒过我,说这人不是恶贼,虽然并未详加解释,不过厉大哥一向小心谨慎,绝对不会将一条毒蛇留在身边。是以此人虽然可恶,我也不能擅自出手取了他的性命。
慕容丹砚思忖良久,火堆升腾起来的火焰越发变得弱了。她转头向火堆南侧望去,目力所及之处,都是漆黑一片,压根看不清楚是否有人窥伺在侧。慕容丹砚站在厉秋风身后,又向前后左右扫视了一圈,这才小心翼翼地盘膝坐下,离着厉秋风只有三四尺远。她将长剑收回鞘中,将剑鞘横于膝上,暗想厉大哥极富智计,一路追杀灰衣人到了此处,若是左近有敌人埋伏,他必定不会在此处与灰衣人周旋。可是方才我走向火堆南侧,数次被寒气逼迫,似乎有敌人埋伏在左近。以厉大哥的智计武功,若是此处有敌人埋伏,必定瞒不过他,可是看他的模样,竟然毫不在意,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慕容丹砚心中惊疑不定,又担心灰衣人暴起伤人,没有丝毫睡意。耳听得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