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换当日洗,若是迟了,世子爷恐怕要不高兴的。”
苏禧忽然想起来,她不喜欢雪晴、雪竹的另外一点是什么了。这俩人只把卫沨当主子,便是她嫁过来后,她们也只唯卫沨的命是从。虽然自己也能使唤她们,但她们给苏禧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看在卫沨的面子上,才甘被自己差遣的。
这些以前苏禧都没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刚嫁过来,与她们主仆感情不深厚,才会显得有些生疏。目下想想,却并非那么回事。倘若雪竹从一开始便心仪卫沨,自己嫁给了他,她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亲近起来呢?
苏禧见雪竹忽视自己的话,执意把衣裳拿下去。她抿唇,声音也坚定了起来,“我让你放下。”
雪竹顿了顿。苏禧在下人面前向来是和颜悦色的,很好说话,很少有动怒的时候。目下见她不像是玩笑,雪竹顺从地将衣服放在床头,屈膝道:“雪竹遵命,请夫人息怒。”
雪竹离开后,苏禧盯着床头那件锦袍,越看越不顺眼。她决定眼不见心不烦,离床榻远远儿的,叫听雁拿来了自己的绿绮琴,坐在窗边美人榻上对着院子弹琴。
一开始苏禧心虚烦乱,弹得毫无规律可循,纯粹是为了发泄。她自个儿都听不进去。后来看着樊先生的琴谱,渐渐平复了心情,想着好琴不能被她这么糟蹋,便开始认真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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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沨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一幕。他的小姑娘坐在窗边,侧脸精致好看,阳光落在她身上,裹了一圈金黄色的绒边,瞧着柔软得不像话。她的指尖拨动,樊先生的曲子便在她手下流泻而出,她垂眸,全神贯注,连自己进来了都不知道。
卫沨没有出声,修长身躯斜倚在落地罩上,专注地看着她。
待到一首曲子弹完,苏禧收起绿绮琴,余光一转,这才瞧见卫沨已经回来了。她愣了愣,然后面不改色地移开目光。
没有理他。
卫沨维持着那个姿势,看着她,乌瞳含着淡淡的笑意,“幼幼。”
苏禧抬眸,看他一眼。
卫沨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我好像娶回来了一块宝。”
油嘴滑舌。苏禧移开视线,嘴角微微抿着,就看见了那件衣裳还在床头放着。理智回笼,雪竹那件事重新回到她的脑海里,她一言不发地走到紫檀亮格柜子前,用夏布将绿绮琴裹了起来,踮起脚尖重新放回柜子里。
卫沨这才察觉她情绪不对劲,走到她身后,俯身环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脸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