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颉利可汗阿史那咄苾面色阴沉地看着大败而退的夷男,面色阴沉得可怕,然而他却知道自己不能苛责对方太过。
因为对方终究是薛延陀部的酋长,草原上的事情,纵然别人臣服于你,也只代表了他们需要听调听宣,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和汉人的君主那样处置对方。对方的臣属也仅仅是他本人的臣属,而非他主人的臣属,这一点倒是和同时期的西方人或者倭国形态比较相似,甚至于和先秦时候汉人的体制比较相似:主人的主人,并不是我的主人,任何人只听命于他直属的主人,而不会听命于主人的主人。这种情况下,如果阿史那咄苾想要因为战局不利而处置夷男的话,铁定会引发薛延陀士兵的骚乱。
何况,看在对方带来的两万战兵都死伤了三分之一了,再过苛责也有点说不过去。强压了怒火之后,阿史那咄苾冷冷地责问说:“利咥酋长,你便是开战之前拍胸脯答应要拖住杨义臣麾下骑兵至少一个时辰,为咱其余各处渡河人马争取时间的!根据斥候的回报,你到溃败为止,可是半个时辰都没撑到!若非如此,某让哥伦老将军从东边迂回过去的人马又何至于被杨义臣回身杀败!”
“既然哥伦老将军也败了,三王子何不直接去问问老将军他是怎么败的——他是怎么败的,某便也是怎么败的!三王子麾下的突厥勇士都扛不住的敌人,咱薛延陀部自愧不如三王子麾下骁勇,自然也没这个能耐。”
“你!……”阿史那咄苾被夷男这句话给呛住了,几乎要恼羞成怒,好容易才彻底压下去,不打算再在口舌上找回场子。
今日这一战。突厥人着实受到了不小的挫折,虽然死伤还不到两万人,但是锐气的损失着实不小。原本在突厥人的战术计划中应该足够用的分兵渡河时间差。居然万全捉襟见肘,任何一路抢渡桑干河的骑兵都被隋军在极短的时间内集中局部优势兵力各个击破了。这个结果足以令最老成的突厥将领瞠目结舌。
说到底,还是他们在不该选择的战场上,和隋人打了一场不该打的硬仗。阿史那咄苾一顿邪火无处发泄,只好等着硬着头皮回去承受他可汗兄长的痛骂。
……
桑干河的河水奔流不息,不到半天功夫,就把河水中的嫣红彻底冲散了,只有河滩砾石之间干涸的血迹,诉说着白天的惨烈激战。
突厥人丢下了一万多尸体。还有数千如同野兽一般哀嚎的伤员,撤走了。隋军这边的伤亡虽然比突厥人少一些,但也是伤筋动骨的。
秦琼麾下的骑军装备精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