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棱和王雄诞眼巴巴地在海陵郡的地牢里又好吃好喝好药地将养了半个多月。总的算来,距离他们那一战中受伤坠马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
如今,二人的伤口已然彻底痊愈,王雄诞因为没什么严重的骨折类或是脏器损伤类的问题,已经是能跑能跳了;阚棱好歹也可以行走如常,拆掉一切固定骨折的夹具,唯一不美的是当初他被秦琼捅中肩窝的一枪实在太狠,所以断掉的那几根肋骨接好后还没彻底长结实,起码还要两个月没法用劲使力,只能这么病恹恹地歪着,让一个恶猛巨汉好生憋屈难受。
外头的世界如何变化,他们丝毫不知。王世充的人马,在萧铣的配合下逐步蚕食了山阳郡运河沿线的一些县城,着实打了几个胜仗,得到了杨广的褒奖。辅公佑那边,连丢数县的同时,每一战也都要折损人马数千,好在农民军不是很怕死人和被打散,天下如此糜烂,只要有时间总能慢慢恢复元气,损失万余人马,也就大半年的时间就喘息回来了——
只要官军不是打定了主义,非要把其中一些犯了杨广盛怒的义军斩尽杀绝就好。随着运河彻底打通,辅公佑见官军没有一开始那般逼得紧了,也就松了口气,觉得有时候丢掉一些烫手的山芋也是不错的。
牢房里,天天听到俗套的“咣铛”牢门声再次响起,阚棱还以为又是送饭送药来的,没打算搭理,然而看清楚进来的又是萧铣、并且旁边还跟着好几个孔武有力的护卫之后,阚棱和王雄诞马上站了起来,浑身毛孔都紧张着。似乎面前的这个人又会耍什么阴谋诡计。
而且,今天跟进来的保镖里头,还有秦琼。显然是要防止阚棱有机会暴起伤人。
“告诉二位义士一个好消息,江都王郡丞的兵马已经收复了淮安县、寿张县、盱眙县。辅公佑的兵马已经丧失了山阳郡西南三县——杜头领的兵马,再也威胁不到邗沟和淮河漕运了,也就不会再被朝廷兵马一直撵着追击,虽然地盘看上去是变小了一些,却能远离官军的仇恨,难道不是好事么?”
阚棱和王雄诞都是一副被气笑了的表情,也懒得再激烈地骂人,“哼。狗官真是见解独到,原来丢了地盘,都能说成是好事儿——你怎么不在昏君面前说这一套。”
萧铣大局在握,更不会为了区区“狗官”几个字生气,所以便如同捧哏一样消遣着叹息:“啧啧啧,二位义士,你们不是和辅公佑一直不对付么,如今他的嫡系人马和苗海潮的人吃了点亏,你们不该幸灾乐祸么?本官这是帮你们出了口气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