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铣到将作监就任的日子,其实也算是赶上了将作监工作量的淡季——宫殿没啥要营造修葺的,征伐高丽所需的辎重器械船只也已经都准备完了上路了——所以混了脸熟之后,萧铣一边盘算着如何在自己的岗位上弄出点儿功劳来,一边着实也稍微有些懈怠堕落,觉得来日方长。
毕竟,人在有压力的时候,才能表现得高强度努力奋发,在过关之前,他已经过够了担惊受怕和不得不努力读书揣摩的日子,如今做了官了,一切眼前的隐患都已经挖掉了,总不能不放松一下吧?
就在这种歇口气儿的心态下,阳春三月剩下的这几天日子飞快地过去了,萧铣总算是想到了一件不算事的事儿——这还是在新认的狗腿跟班刘三刀的委婉提醒下才想到的。
“咱如今大小也算是个官儿了,虽然才正八品,但是咱也不能不拿八品当干部不是?除了天天住在官署的后堂里之外,便是依然到沈光家里蹭房子住,是不是有失朝廷体统?或许该考虑自己在大兴城里寻一处宅院了……”
萧铣一旦想到什么需求,还算是雷厉风行的。所以这天下班回到沈光家中,第一件事儿便是找沈光帮忙打听城中宅子价钱,而且最好是靠近城北的,这样办公方便。沈光没费什么事就找牙人问了几个价钱,看了之后,萧铣突然觉得有些窘迫。
“崇仁坊两进大宅,正房四间、厢房四间、东西耳房后罩,南门带倒坐房两廊,占地一亩二分……计售四百八十贯……”
“永兴坊单院,正房两间无耳,左右单厢,照壁无倒座,占地七分……计售三百贯。”
看了两个报价,萧铣便打消了靠如今自己的剩余财力直接在城北靠近皇城的坊市解决“刚需”的想法了。他手头如今确实还有一些闲钱,但是也就二十几贯的样子了——
当初从扬州出发进京赶考时,姑母萧妃除了给了几贯五铢钱的零散盘缠之外,还偷偷塞给了萧铣五块银铤,都是十两一块锻打成手机大小薄片的,约摸只有两分厚一块,压印有朝廷制造的年份,让他可以在路上经过洛阳或是寿州时对换掉一些。这个时候的金银是不太可能直接在小额交易中使用的,朝廷理论上不许,只有豪商之间的大买卖,或许会约定俗成偷偷用以图省事,但是那种事情显然不是萧铣一个看上去背景不咋地的少年人可以做的。唯有在官府指定的一些地方,百姓可以把来历明晰的官铸金银铤兑换成可用的钱财。后来随着这几个月的花销,五判银铤也分别在洛阳和大兴都兑换完了。
除了姑母萧妃给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