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这人胆子可真大!居然敢……
居然……
刘琰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十几年来的头一次,这会儿很觉得应该给陆轶个教训,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教训他。
而且刘琰其实直觉挺灵,她隐约觉得,假如再就刚才那三个字的事找后账,很可能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反正陆轶怎么看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人。
这事儿她没深想,而且打心底里不愿意信。
开玩笑,她怎么会怕陆轶呢?她才是公主,陆轶将来是她的驸马,说话算数的那个人肯定是她啊。
就算两个人有强有弱,她一定不会弱。
刘琰端起茶喝了一口,这事儿暂时搁置。
不过她将来一定会讨回公道的。
“看这个图上,花园也挺大的,这还有个池塘。”刘琰这回看图可比之前都细致。之前看的时候走马观花,现在已经择定了这里做公主府,没意外的话以后几十年她都要住在这儿,那自然要好好儿的修缮一下,免得等住进来了觉得处处都是毛病,住得不顺心。
图纸好几张,全铺开来能把这屋里一地都铺满。刘琰本来心不在焉,但是说着说着,就认真起来了。
陆轶实在太会说了。
他说起以前外祖家的园子,每次去他都乐不思归,掏鸟窝,逮蛐蛐,捉鱼摸虾摘莲蓬,冬天的时候池塘结了冰,他能在上头玩儿一天。
“当时外祖家人少,好些院子就锁了起来并没有人住,我有时候就翻墙跳进去在老屋里能待很久,老屋里没几样东西,但是能看出很多以前的人在这儿生活的痕迹。我对着这些痕迹去推想以前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住了多久,他平时坐在哪里,睡在哪里,做些什么事——”
刘琰还是头一次听到他讲起这些。
“怪不得你现在勘验查检上头比旁人都厉害,我还以为你拜过名师学过这些呢。”
“拜师是没有,不过我也不光是胡思乱想,前人写的书我也看过不少。”陆轶说:“后来我外祖父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这世上最不可捉摸的是人,而非那些死物。会看人,比会看物更重要。”
“那之后呢?”
陆轶一笑:“我有一段日子什么也不想干,整个人就象成了废物一样,混进了一堆乞丐里,坐在城墙根儿底下就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看。”陆轶指着图上的一块地方:“公主觉得,在这儿栽些果树怎么样?”
“行,都行。”刘琰一心惦记着听故事——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