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诵完经文,赤日示意大家举起酒碗,一起喝了一大口,这就算正式开席了。
周至这才想起自己包包里还有蜀大开的介绍信,问土良志:“我包里有介绍信,土叔你要不要看看?”
“吃饭吃饭,这黑灯瞎火的也不是看文书的时候。”土良志端起酒碗:“来来来,欢迎周至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
“土叔你说周至,好像是在说肘子。”吴仁中笑道。
“在老家我同学师长其实也都这样叫我。”周至笑道:“听土叔这么喊还怪亲切的。”
大家又是一大口酒,两口下肚,周至就感觉一股热气从胃里直接窜到了脑门,有点架不住了,赶紧先来碗酸菜南瓜汤给垫垫。
农村开饭都开得晚,联和乡开得就更晚,粮站是唯一一处有电灯的地方,不过土良志一样舍不得开,甚至连油灯都舍不得点,大家就着火塘的火光吃饭,灯光从下往上,让屋子里的光照条件有点诡异,加上那一大墙的法器和法具,要是换一个胆小的来,这顿饭还真不一定吃得下去。
不过周至没有这问题,当年他也是不适应的,不过经过几年土家“寄食”,早就已经习惯了。
所以现在就从容得很。
让赤日等人倒是习惯了那些工作队过来时一开始是什么模样,现在周至这样子,完全就是一副不见外的自己人的样子,这样的表现当然让大家格外惊喜。
应该说只要油给够,彝家的饭菜其实并不算太难吃,尤其是淡酸菜里头的小笋子和蕨菜,其实还满脆嫩爽口的。
酒喝开,菜吃上,大家的话题就打开了。
作为大毕摩,吉克赤日是非常智慧的人,而他的人生经历也告诉他,从外面来到乡里的人,他们的态度往往是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翻转的。
听闻周至对毕摩文化感兴趣,吉克赤日倒是不觉得多高兴,类似的资料采集活动,县上,州上的文化馆都曾经来过,零零碎碎地收集了不少资料,对于毕摩的体系有了一些介绍书籍,但是还是失于粗糙。
反正吉克赤日说起来那是一个劲的摇头。
周至一打听资料成书的日期就有些明白了,五几年和七几年。
这两段时期对于传统文化的审视角度是不一样的,更多是在用一种批判的态度来组织素材,或者说眼光更多地放在那些值得批判的地方,而对传统文化的整体,缺乏足够的重视与认识。
这样的书籍很明显是有失偏颇,不太全面的,不光少数民族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