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找李牧月,就和伯伯对我两次说的那样,醉了那么久也该醒了。
我回家后,告诉兴致勃勃地想跟我分享对于牧月病情有了新发现的蔹蔓,牧月已经不需要我来医治了,她换了新的主治医生,我这个半吊子已经被开除了。
我发誓我当时说话的语气很平和,甚至带了些调笑,尽可能地想要轻松一些。可不知道为什么,蔹蔓的神色里没有如释负重,只有浓烈的担忧,她藏得很深,可在我面前她什么都藏不住。
她说辛苦我了,让我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她会为我善后。
我回去了那个书库,三点一线的生活回到了两点一线,只不过不再经过那个四合院和那棵已经被煮成了闭门羹的桂花树。
重返书库守大门的日子很清闲,一旦从一直以来缠身的忙事中解脱出来,我就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那么清闲过...或许是有的,可也得追溯到孩童的时期,我坐在书库里抄书的那段日子。
如今和当日相仿,温一杯热茶,点上一炉沉香屑,旁边再摆一盘稻花村的雪花酥,藏在窗户缝隙落进的阳光里闭眼打盹,书库里静得能听见院子里秋叶落进了水池里,沉浮进池底的淤泥中静了下来,也不是死寂,院子外人声窸窣,在椅子上陷入睡梦时能听见枕头里棉絮挤压的声音。
在梦里我梦见了她,她在人潮中走来,混乱里,我拦住她,想和她说句话。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院子外有鹧鸪在啼鸣,书库挂的灯笼里照亮的全是离愁别绪的影子。
倒掉凉茶,锁了书库的大门,我就向家走去。没有多想什么,情绪平和得不可思议。
蔹蔓很好,她比任何女人都要好,每次从书库回家时,她都已经做好了饭等我回来,按理来说书库的工作最为清闲散漫,比起药司繁忙劳神的环境,一天结束后该在家里做好饭等另一半回来的人应该是我。其实我也试着这么做过,但她却显得很不高兴,于是我就随着她了。
有一次我问她为什么总是抢着做这些事,明明她才是最累的人,她说身体累大不过心累。她看得出我一直都很疲累,所以她想为我分担,如果不能,那么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她应该做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得来一个噩耗,一直以来照顾我的伯伯病危。
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是蔹蔓而非是我,这个消息在放出来时第一时间只在赵家的内部流通,伯伯是赵家子弟的烈祖,我不知道今天的伯伯多少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