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了,罗家的大人们,对这个布娃娃一样大的小孩,仍然是感到无比的新奇,真的百看不腻。
吃饭的时候,小人儿恰巧醒了过来,立刻成为席中的焦点。
先是苗玉娟带进屋去换尿介子,给孩子喂奶。
然后就是爸爸抱,爷爷逗,罗师傅和罗广盛谁都顾不上喝酒吃饭了。
直到罗师傅用筷子沾了一滴答白酒给孩子辣哭了,罗婶儿彻底翻车了。
老太太一拍桌子,呵斥着家里的两个男人。
“呸!非要养出个跟你们一样的酒鬼是不是?去,都靠边去吧。留神你们的臭气熏了我的大孙子!”
但罗师傅尽管嘿嘿笑着,却并不散开。
照旧是端着酒杯咋么着,不挪眼珠的看罗婶儿怀里的小人儿。
瞧瞧,孩子的小鼻子小眼儿已经有了变化,变得舒展有模样。
眼睛渐渐有了神,胳膊腿也开始变圆。
这么规整的模样,长大了绝对是个大人物……
可就这时候,大人物“哇”地一声哭了,脸上多了一条红红的血道子。
原来是这孩子自己的指甲把自己的脸划破了。
这下可不得了了!
这孩子出生来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哭得差点闭过气去,脸憋得铁青。
罗婶儿登时六神无主,“宝贝儿”、“心肝儿”的叫个不停,又摇又晃地哄。
罗师傅则哈哈大笑,“男孩子,受点伤怕什么,瞧把你紧张的。你自己的儿子,又不是没经过,给小手缝俩布套的事儿而已嘛。”
罗婶儿不乐意了,“说的轻巧,现在就这么一个独苗儿,不仔细着点行吗?这不比当年,你天天厂里忙工作,我一人就得在家里担起所有的事儿,连两个小的都得靠咱大闺女给带着。如今既然爹妈和爷爷奶奶都在跟前,这四个大人弄一个孩子再有个闪失,还像话?切!”
罗师傅听了更是笑,但慢慢的笑容却敛了起来。
忽然转头对儿子吩咐。
“广盛,等吃完团圆饭,你把你岳父今儿给的那荸荠,拿一半儿给你康大爷和卫民送过去。让他们也尝个鲜儿。”
“就不说咱们盘儿的奶粉全仰仗卫民给帮忙,永远得谢谢人家。就冲那一老一小都没了亲人,咱也不好就自己家里坐着,对他们不闻不问。”
“过年不比平时,不好开口把人家请咱家里来。你就代表咱们全家,过去照应照应。哪怕给他们屋里添点人气儿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