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特里尔市民驻足旁听,甚至翩翩起舞,很是欢乐。
安东尼凝望了一阵,表情忽然有点恍惚。
他决定对自己好一点。
末日来临前,能好好享受生活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安东尼坐到了一家咖啡馆的露天圆桌旁,要了杯浓香的因蒂斯咖啡和一根猪肉肠。
他放空思绪,欣赏起小广场上的演奏,时不时切块香肠塞入口中,或端起咖啡杯,抿上一口。
阳光明媚,已带来了夏日的燥热。
就在安东尼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名穿着蓝衣白裤陈旧军装的老者走了过来。
这老者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只有安东尼这张圆桌还有空余的座位。
他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要了杯加番茄汁的尼波斯酒——在特里尔的酒吧和舞厅里,这种调酒叫“荡妇”。
头发全白的老者望着广场一角的街垒,自来熟地对安东尼道:
“你有没有觉得特里尔变了,变得不那么有活力了?”
“为什么这么说?”安东尼大概能解读出对方想表达的意思,但还是很配合地问道。
那老者拿起靠在旁边的拐杖,杵了下道:
“以前的特里尔,哪年没有野心家策划暴乱,哪年没有翻越街垒的追逐、依托着障碍物的对射和投掷?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没有活力了吗?只敢小偷小摸?”
这是因为保护区的存在形式特殊,一个人的爆炸可能会连累成千上万人,所以每一位在保护区的人类潜意识都受到了暗示,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但这只能降低受“伟大母亲”影响,出现异化的概率,无法完全消除……安东尼在心里做出了回答。
“你以前参加过街头暴乱?”他转而问道。
那老者“嘿”了一声:
“我还在军队的时候负责镇压那些暴乱、示威的人,他们一夜之间就修起了大量的街垒,然后依托街垒,投掷装着酒精的燃烧瓶子,用各种能想到的武器抵抗……
“后来,我离开了军队,在特里尔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也成为了示威的人……”
老者回忆起了过往,絮絮叨叨地讲着。
安东尼没有半点厌烦,就像在看一本传记故事。
等到对方说完,喝起加番茄汁的尼波斯酒,他沉默了几秒,提出了一个与刚才那些话题没什么关联的问题:
“你最初为什么会加入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