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反噬的恶果就是胡汉都不太满意泰山军。
胡人们虽然来到了温暖的内郡,但却被泰山军拆散,离开了亲戚和熟悉的朋友,还老是被地方的汉人们联合起来欺负。
而地方上的汉人也不满意泰山军,虽然他们感激拥有了土地,但却觉得自己本来可以关着门过自己的好日子的,但却忽然要面对个胡人,这些人破坏了他们的传统,污染了他们的水源,甚至连空气都变得臭了。
而泰山军知不知道呢?知道,但却只能通过战争去疏导。只有战场,才能让彼此陌生的人群和族裔凝聚在一起。
一个里社里,只要胡汉都当过兵的,即便不是在一个队的,但只要在一个军,都会有一份理解和认同,也更能在地方上弥合这种胡汉冲突。
所以,之后在各军大扩军的时候,张冲就有意识的吸纳了相当一部分的胡人勇士。但这种方式是解决了政治上的问题,但却在军队内部出现了一种逆反。
那就是部分汉人军吏被激发出了某种大汉主义,他们认为军队应该是汉人的自留地,胡人就应该去放放马,挤挤奶,然后载歌载舞过日子,而不是进军队来抢占他们的军功和机会。
但好在,这一切都还是萌动,一切都在合理的范围内。
这就是现实,你总是要不断去解决问题,解决了这个问题,手段就会成为新的问题,然后再一次去解决。
当然你也可以平躺,坐视问题出现,消失,内化,根深蒂固,直到积重难返,最后再血杀一场推倒重来。
人总是下意识选择那条最好走的路,但也越走越窄。
此时,张歹的态度,下面的阎柔和薛平自然是感受到的,阎柔自己有半个乌桓人的血统,所以还不算太敏感。
而薛平直接就是鲜卑人,能看出张歹对自己的轻蔑,但他并不愤怒、争抢。因为这并不是他们的时代,他们知道该如何做。
但好在,军中自有法度在,军中的有识军将也很多,对于军中的风气一直在把控和引导,如张歹这样的并不多。
张歹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袁军阵地,然后一溜得从树上滑下。
今年三十有一的张歹正是其武人生涯的巅峰,无数次的胜利养成了他昂扬的战斗作风,此时看到阎柔那怂样,他就生气。
他对众军吏道:
“我军作为六军之精锐,本就是各军之胆,如我等胆寒,让后面的六军袍泽们如何看?再且说了,敌军人数再多又如何?且先试探一二,再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