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进来挺不容易,螺蛳壳里做道场,最显高明。手段也足够漂亮。心狠手辣,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这样的人,没想到,不去投白鹿,反而选了余烬。”
兼元托着下巴,碧眼之中焰光阴燃,好奇的问道:“不过,人都救走了,你为何还要留下?”
一瞬间,死寂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瞪大眼睛互相看着,不明白宗匠的意思,明白了之后,也不敢明白,装作不明白,仿佛缩头的鹌鹑。
恐惧颤抖。
当兼元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人群就向着两侧惊恐的分开。
季觉也学着躲避目光。
却发现,那目光已经粘在了自己的身上……
随着自己。
一颗心,顿时彻底的沉入谷底。
“……”
他的疤脸抽搐了一下,低眉顺眼,仿佛鼓起勇气:“兼元宗匠?您是跟……”
“对,跟你。”
兼元不等他说完,便点头回答。
咚!
在季觉旁边,呆滞的孙赐已经仰天倒下,在恐惧中,彻底晕厥。
“年纪轻轻,胆子倒是不小。”
兼元瞥着他装模作样的姿态,品评道:“虽然应用上有些散乱,但基础打的很牢固,真不错。你身上的余烬之息虽重,但不多,应该是刚刚做工匠没多久吧?
一年?不对,一年不到……”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轻叹:“还真是块好料子啊。”
季觉惊恐颤栗,倒在地上,语无伦次:
“大师,我实在……”
“我耐心不是很好,建议你不要浪费时间。”
兼元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你同伴的时间也不多了。”
“……”
那一瞬间,季觉的神情阴沉了下去。
终究是,无可奈何的,一叹。
“你这种老登是真不要脸啊……搁这儿钓鱼呢是吧?”
“持家度日,谨慎为先,觉察到不对,总要有备无患。”兼元嘲弄一笑,“老而不死是为贼,不就是这个道理?”
对此,季觉赞许点头。
“真巧,我们作奸犯科的也一样。”
那一瞬间,兼元的眼瞳微微眯起。
工坊之外的远方,一辆辆撞在废墟之上的卡车被截停下来,再然后,自各色造物和工匠的环绕之下,仔细搜寻。
驾驶席、车